卓爾精靈和奴兵不適應地表的光線環境,哪怕這種程度的弱光在大部分智慧種族看來已經非常昏暗了,因此卓爾大軍來不及在白天追上海盜,隻能依靠半獸人來牽製羅正道的行動。隨同半獸人一起追蹤海盜的這支卓爾小隊用來嚇唬半獸人聽話倒還湊合,要說撇開炮灰奴兵親自上陣……不妨套用淘寶體來說,親,團購棺材有喜,一次購買十具以上可以打六折,包郵喔!親!
待在牆裏麵的人不想出來,等在牆外麵的人不敢進去,攻防雙方互有忌憚,按兵不動就成了最合理的應對方式。於是,在白晝剩餘的這些時間裏始終保持著風平浪靜的態勢,大家好像誰也沒看見誰似的。
到了入夜後,對峙的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但出人意料的是卓爾的大部隊仍未出現,心裏打鼓的羅正道一夜輾轉反側也沒能想出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來。
翌日的清晨時分,提心吊膽地睡了一覺,海盜們早起吃飽喝足,又踏上艱難跋涉的旅途奔向大海。甭說,行軍的狀況基本跟昨天是一樣的,成群結隊的半獸人遠遠地墜在海盜們後頭,走著走著羅正道就感覺似乎不對勁,他停下了腳步,瞪大眼睛朝四下張望起來。
“停下!停下!”
人盡皆知,幽暗之海是個死氣沉沉的奇怪地方,由於光照條件太差,以至於地表植被分布稀疏看不到什麼喬木,最常見的自然風景是斷斷續續的低矮灌木叢和腳下低矮的苔蘚類植物。此刻令羅正道覺得不對頭的原因正是他發覺這些植物也變得越來越稀疏了,要知道,植物的生命力遠比動物頑強得多,被砍伐掉樹幹的大樹還能依靠地下根係萌發出新枝就明白了,渺小的野草更是無法斬盡殺絕的變態存在,這生命力隻頑強連小強都比不了。
海盜們的腳下看不到多少苔蘚和地衣了,視野所及之處盡是裸露的岩石和沙礫狀土壤,這地方荒蕪得不同尋常啊!
“前麵的山崖好像有標記,我們過去看看。”
羅正道發現了異常,他迅速采取行動,直至發現了刻在崖壁上的奇異符號,上看下看也瞧不出路數,羅正道困惑地指著那個泛著黑紅色的符號發問說道:
“佐拉,你認識嗎?”
聞聲,水手長撇著嘴搖搖頭,說道:
“從沒見過,很奇怪的感覺。”
在隨行人員中掃了一眼,羅正道對雅靈督軍說道:
“拜恩督軍,請問你見過嗎?”
向來自信滿滿的雅靈美女罕有地遲疑了一下,回答說道:
“非常抱歉,攝政王殿下,我從未見過類似的標記符號。”
“……威爾,我好像看到過。”
維娜·杜波夫忽然插言,這令羅正道看到了希望,追問說道:
“你知道?快,告訴我是什麼含義?”
半精靈美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懼,看來關聯回憶帶給她的絕不是什麼愉悅的片段,停頓了片刻,維娜·杜波夫擺手說道:
“啊!對不起,我走神了。這是一種古老的文字,到底是什麼種族使用的,沒人知道了,我從前在遺跡尋寶的時候見過相似的符號,可以試一試拚把內容翻譯過來……死亡……威脅……剩下的那些內容我辨識不出來。”
一個符號竟能翻譯出諸多含義,這在新世界屬於正常情況,不同於目前通行的字母型通用語,過往曆史中曾經廣泛使用的象形文字,乃至於更高級的符文都是屢見不鮮的,冒險者見識到上古遺存的概率不小,隻不過沒維娜·杜波夫這麼好的文化修養,純粹是看個熱鬧罷了。
“嗯,這些訊息也足夠了。我估計這是一個警告標誌,告知外來者繼續向前會遭遇危險。”
羅正道把半精靈美女提供的有限訊息翻來覆去咀嚼了幾遍,如是說道,跟著他張開雙臂對手下們表明態度,說道:
“好了,通知大家提高警惕,咱們別沒死在戰場上,反倒把命扔在這片不毛之地,那就太不值得了。”
長途行軍的過程極為枯燥乏味,但對羅正道來說,眼前這片毫無生機的死寂森林止不住讓他後背一陣發涼,回想起舊世界記述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件的紀錄片,那也是同樣令人心悸的詭異寧靜,如死一般的空寂。他恍惚記得,在晃動的攝影鏡頭中,那些被強烈輻射殺死後依然挺立不倒卻又了無生趣的樹木與眼前的這一幕景致存在著驚人相似。若非羅正道心裏明白新世界不可能有核武器和核電站,保不住他會生出心思轉身逃離這片高輻射區域,這氣氛太尼瑪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