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軒睡足了覺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明媚的午後陽關照在身上暖暖的。三三將門推開一條縫,見巫軒正扒拉一盤貓餅幹,就進來了。
巫軒看到弟弟進來,叼起一塊蝴蝶結形狀的貓餅幹,跳下地喂給弟弟吃。三三接住餅幹吃著,和巫軒聊起天:“哥哥是要變人了嗎?”
“嗯。”
“真好!哥哥變成人一定很美麗。”三三羨慕的說。
“是帥啦!三三以後也一定能變成人的啊。不過你暫時要乖乖呆在家裏,不要亂出門。外麵有很事多的人類,總想喂貓咪吃東西。”巫軒想起了吳衫,要是弟弟遇上個吳衫那樣對喂貓吃東西有執念的人類,保不準不破戒啊。
“知道,我有很老實的呆在家裏啊。我知道外麵還有大大的手下,他們看到我出門估計會趁機殺掉我吧。父親故意看不到大大的殺機,我卻知道我不死他不會罷休。”
“你也看到外麵有可以的人了?他們也許是等我的,如果我在這附近出現,大概不等我到家就會狙殺我。你修煉的怎麼樣?”
三三搖搖頭:“還是沒有傳說中的熱流流過身體的感覺,也不能注意到顏色。昨天媽媽讓你拿藍色的絲帶給她,我完全不能分辨那一堆絲帶裏那個是藍色。哥哥,你是什麼時候能認識到顏色的?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巫軒回答:“我也不知道呢,就是有一天睡覺起來,突然就覺得世界不太一樣了,過了好幾分鍾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周圍不同的明暗灰度的變化突然有了意義,才意識到那是顏色的力量。”
“哇,好神奇……我也想那天快點到來……”三三已經陷入了對色彩的憧憬中。
巫軒卻在懷念著顏色的不同對它變得有意義的那個晚上。他剛才故意漏掉一塊情節沒有講,它知道到底是那一刻有的色彩意識,就是那晚,在實驗室,吳衫去而複返的那一刻。
它確實是第二天早晨發現色彩的,它當場就回憶這件事情是如何發生的,自然就回憶起了前一天的經曆。它清楚地記得空無一人的實驗樓隻剩下它和老鼠的時候它有多鬱悶,也記得實驗樓裏的老鼠有多難吃,更記得,當它聽到聲音轉頭看去的一瞬間,出現在走廊另一端的男孩是怎樣的耀眼,令人目眩神馳。
那天吳衫穿了白色的T恤,淡藍色的牛仔褲和雪白的運動鞋,左腕黑色的運動腕表使手腕更顯白皙,右腕隨性纏繞的皮繩裝飾上穿著一顆碧綠的玉珠,這種混合的風格在他略顯纖細的手腕上統一成了別樣的風致,他的頭發漆黑如墨,就是巫軒自己一身引以為傲的黑亮皮毛也不遑多讓。那天去而複返的吳衫幾乎是憑空出現的,他從走廊另一端向巫軒大步走來,帶著孩子般的笑容,是那樣的灼眼,又是那樣的柔和,讓人無法將視線移開哪怕半分。
那一刻,吳衫給巫軒的衝擊太大了,以至於巫軒忽略了那一刹那變得鮮豔的世界,走廊裏青色的地板、白色的牆和牆上花花綠綠的展板統統成了模糊的背景。
那一刻,吳衫給巫軒的震撼太大了,以至於巫軒體內猛然升騰起的熱流也和驟然急促的心跳混淆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衝擊著巫軒依然遲鈍的大腦。
那一刻,它的眼中隻有吳衫。
就是在那一刻,巫軒的修煉達到了圓滿。
明天就是十二月三十一號了,現在巫軒正在奧爾加的注視下努力消滅一盤燒雞。
“明天就要舉行儀式了,多吃一點啊乖。”奧爾加現在是美女形態,穿著低胸長裙,係著圍裙。
“媽,”巫軒拉長了聲音說,“別這麼緊張,不過是一個儀式。”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儀式!儀式過後你至少要昏迷24小時呐,現在不多吃一點儲存著,到時候怎麼受得了?”奧爾加摸摸巫軒拱起的後背。
“是啊兒子,聽你媽的話多吃一點吧,”白襪子翻過正在讀的人類報紙的另一麵,也勸巫軒,“儀式畢竟是一世生命的結束,很耗費體力。何況昏迷的時間有長有短,萬一你三天後才醒,會餓成貓幹的。”
“哎呀,沒事,總之能醒嘛。”說道這裏巫軒頓了一下,接著問,“是都能醒吧?有沒有醒不過來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