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她希望,她的愛情是一路甜蜜到底的!一定會如她所願的,不是嗎?因為管又寒沒有什麼難纏的親人,而她的爹娘一定會祝福她的選擇,想不平坦、幸福都很難。

原本想把午後時光留給管又寒的,但他正忙著把藥草分類研磨,其中有一味藥草直讓她打噴嚏,於是她隻好跑來花園看花了。叔叔還邀她一同去京師玩,去拜訪老奶奶、嬸嬸,以及另外兩位堂妹韓嬉雪與韓逐雲。有得玩當然好呀!可是抓緊未來老公的任務更重要,而且她還得去找童笑生留下來的寶物呢!那麼多人想要,她一刻也耽擱不得的。要玩也隻得等到一切都定案了再說。

正無聊地摘了一大束白菊,想待會去又寒的房中送他,就有數腳步聲向這邊走來。

這座中庭花園連接著前廳與後院各房的通道,所有住在此地的人要回房休息必得走過這邊的長廊。會是誰呢?叔叔與堂哥都去巡視商行了——她這才知道韓家非常的富有!而慕容飛雲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聽說別院中此時加上她與管又寒共住七個人,看來慕容兄妹至少占了三位,其他家仆她就沒空去記了。

從花海中探出美麗的麵孔,正巧看到兩女一男走了過來,除了慕容飛雲與慕容惠惠外,還有一個全身紫色係的女子——咦——好麵熟的臉,尤其記憶深刻的是女人手中的鞭子……對了,前天在山上遇到的凶女人不正也是自稱慕容世家的人,好像叫什麼慕容芊芊來著!如果這三人不是親兄妹,弄潮發誓她會吃下手中的花!

一個對她有意的花花公子,一個對她未來老公有企圖的色女,再一個傷害過她的野女人,他們實在是壞得很一致,全與她卯上了!

既然遇上了,哪有饒過她的道理。弄潮眼珠子一轉,放下手中的花,探手向袖袋中,拿出一條橡皮繩子,拉了幾下,很滿意它的彈性,再往地上一看,有著鬆軟的泥土與幾顆半乾的土石,她抓了一顆小土石,再從袖中拿出一瓶墨水,滾了一圈染黑了土石。然後,將小黑石架在橡皮繩上,將彈力拉到最極點,瞄準紫衣女子,射了過去——

“哎唷!”

弄潮很滿意地聽到一聲哀號,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收好作案工具,連手上的墨汙也利用一旁的水塘洗了去。

“誰?是誰?有膽子暗算我,就沒膽子見人嗎?出來!”慕容芊芊尖銳的大叫,黑了一半的臉忙以手巾捂住,不忙著奔回房清洗,反而要揪出埋伏在花園中的人。

眼尖的她看到一個人影後,立即鞭子一拉,飛身過來,尚未看清麵孔先是狠狠地抽下去一鞭。在怒火下的力道不必說,必然毒辣無比,尤其她鞭子的末梢還特意留了些荊棘,那是前兩天鞭子被打斷之後,她又去教人做的。

原本放縱小妹去發泄怒氣的慕容飛雲,在看到花園中小人兒的麵孔後,立即飛身過來要阻止:“芊芊,不可以動手!”但,來不及了!

火辣辣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烙印上了弄潮的後背,不僅拖了長長一條血痕迸出,鞭尾的刺更助長了對那片雪背的摧殘。

快!快到令韓弄潮來不及意會她所領受的痛楚,在一聲尖叫後,她隻看到滿天星星飛舞,便昏死了過去!

慕容飛雲抓住了小妹又要揮下去的手,而一道藍色的衣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眨眼間疾射而來,扶住了幾乎倒在地上的弄潮,並且碰了一身血濕!

管又寒不置信地看著不斷由弄潮身上流出的血,不願相信前一刻還在他房中活蹦亂跳的小弄潮兒,此時會全無血色地倒在他懷中。

畢生不曾湧現過的怒潮在他胸臆中爆發,惡狠狠地怒視持鞭的慕容芊芊。

慕容兄妹早已被那一聲努吼中蘊藏的深厚內力震得氣血翻湧,連忙運功抵擋,守住元神,再被他恐怖的目光掃視,頓時退了好幾大步。

管又寒沒有再前進!他不想傷人,尤其功力大不如他的人;即使對方該死!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他咬牙說完,抱住弄潮奔回他的房間。

疼痛足以使人疼暈了過去,卻也可以使人因痛而回魂。韓弄潮呻吟著醒轉,發現自己趴臥著,而背部猶如被點了一把火,正準備將她燒成灰似的,她這輩子沒遇過這種疼痛——比死還難受。

由於麵向床的外側,她可以看到自己一隻雪白的右臂正無力地垂在床沿,而有另一隻黝黑的大掌正握住她的小手,靜靜地傳給她溫暖與力量。

身體上的感覺以及她目力所及,足以讓她明白她的上身正處於赤裸狀態,而管又寒正在照料她的傷口;老實說,她還不怎麼明白自己怎麼會有傷口,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於是她選擇思考目前的狀況,直到背部被撒上一層熾熱的藥,她哀叫了出來。

“弄潮,你還好嗎?”管又寒停止手邊的工作,蹲在地上與她眼光齊平對視。

韓弄潮居然還挺有心情與他討論終身大事:“你把我看光光了,不娶我可不行了!”更離譜的是她又問:“如何,我的身材不錯吧?”

管又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以為她會表現得正常一點,例如哭泣或怒叫什麼的,結果這小妮子竟然反問他對她的身材滿不滿意?看來他是很難讓她因這次的痛苦來記取教訓了!

“你不疼嗎?”他漆黑的眸子看著她小臉,極力避免看到不該看的地方。

弄潮試著動一動,然後換來撕扯一般的劇疼,她低吟:“我必須痛到什麼時候?這樣趴著令我沒法子換氣,可以換個姿勢嘛?”

“你必須趴睡十天。盡我最大的能力,十天後你可以不必再痛,不過,鞭痕要消失大約要兩個月?”他別開眼,因為那小妖精移了個姿勢,掩不住她胸前的春色,他幾乎可以看見她右邊粉紅色的蓓蕾——老天,連受傷也不放過引誘他的機會,而他居然是比較害羞的那一個,管又寒簡直要失笑出聲了。

他伸手替她綁上兜衣的帶子,小心地不弄到她的傷口,直到確定她前胸被裏衣密密地包了起來,才輕輕地扶她側臥。無可避免扯到了她傷口,聽到她的低叫,心中泛起了不忍:“明天睡醒了將不會那麼疼。”

“有柳下惠兼大醫生在此,韓弄潮我安全何虞?”她輕輕哼著。原來自己身材不好,不能令他獸性大發……不管,即使他不滿意也得接受。

他坐在床沿,輕撫去她額上疼出來的冷汗,無限憐惜地看著她有些賭氣的俏臉:“你令我著迷,小弄潮,我不能看你的身體,隻要你一天不是我的妻子,我便不得逾矩。而我的自製力有限,隻稍再多看你一寸肌膚,隻怕無法管你是否有傷在身,也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我知道你認定了我,所以不介意。但我介意,因為你會是我的妻,是我要珍惜一輩子的女人,我不能傷害你。”

“真的?”她的心情立即大好,抓住他手掌:“你並不是覺得我很‘平’才不看的?”

管又寒掃了眼她前胸,這時弄潮開始有點害羞了,泛出紅紅的血色。他低笑:“如果你很‘平’,我倒不知道其他女人要稱什麼了,‘坑洞”嗎?”

“要我說,我會稱她們圍‘山穀’。”弄潮不可一世地宣稱著,然後大笑到後背又開始流血——典型的樂極生悲。

管又寒再一次弄妥她傷口後,決定與她討論傷口問題:“你又淘氣了是吧?”

“我哪有?對了,我怎麼會受傷的?是哪隻瘋狗咬了我?”她是死不肯招出惡作劇那一幕的,根據十七年來的輝煌經驗,她知道扮無辜是最好的脫罪方式。不過,她到是想起來自己昏倒在花園,有人攻擊了她。

“慕容芊芊抽了你一鞭,但你弄黑了她的臉,對不對?”他從她的衣服堆中拾起做案的工具問她。

“我通常是捉弄人,而不傷害人的。”她嘟著嘴。

管又寒撫著她蒼白的臉頰:“弄潮,在江湖上的人,不比你的親人;而習武之人,則又大多為逞勇好鬥之徒。容不得別人對他們冒犯。太多的比鬥原因,其實都隻是雞毛蒜皮的意氣之爭,以後當我不再你身邊時,不要因為好玩而去挑釁任何人,明白嗎?”

弄潮困惑地點了點頭:“我不明白江湖人,他們總是以為自己習了武就很強,可以任意去欺淩弱小而不必負責任。這一個多月以來,從城門欺善怕惡的官差,乃至於一些對我意圖輕薄的莽漢,還有昨天看我不順眼的一票女人,以及慕容家的人……我爹爹說江湖上有黑白兩道,以及不正不邪的綠林人物。是不是我們遇到的都是邪道上的人呢?”

“表麵上的分界是不準的。”

“不管了,反正我們又不涉入其中。”她看向外邊昏黃的天色:“我餓了,我睡很久了嗎?”

他淺笑:“約莫一個時辰。我去廚房端晚膳過來,好嗎?”

弄潮著迷看他笑顏,英俊得讓她忘了一切,伸出右手輕撫住他臉頰,歎了口氣:“好愛看你的笑容哦。一個多月來,我總是努力在這一點上。你笑了。我真的沒有辦不到的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