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藥房的女護士有些猶豫。
那你怎麼不親自去問一問她?
“我們最近冷戰,她無論如何都不理我,我見她有拿藥,所以有些不放心。”
程黎頌這話,給人拒絕的餘地很小。
畢竟一個關心自己妻子的男士,很難讓人不動容。
拿著餘笙的處方從藥房裏出來,程黎頌撥通了一個電話。
“黎頌哥,你回來了?姨媽每次跟我媽視頻的時候都會念叨著你沒良心呢。”
“嗯,這兩天就回去看她。”
“哥,你有啥事麼?我這裏還有病人。”
程黎頌照著處方讀了一遍藥的名字。
“誰在吃這個藥?這個屬於長效類安眠藥,一般用於睡眠淺,難以入睡等情況……其實情況不嚴重的話,建議最好心理調節,不要吃藥,而且失眠這個問題分很多種情況,可大可小,一般都是源於心理問題……”
程黎頌掛了電話後又細細的看了一眼處方單,卷成一個長條放在手心裏敲了敲。
心理問題。
…………
餘笙坐在地毯上,手邊擺了一個筆記本和《野百合》的出版書籍。
敲幾下,翻翻書頁。
雖然是自己寫就的,但如今再看,卻有些生澀。
剛剛把眼鏡拿下來,微信卻突然來了一條提示音,是梁惹冬。
“怎麼樣,回到故地有什麼感覺?”
還發了一個非常有喜感的表情包。
“沒啥特殊的感覺。”
餘笙想起來今早沈庭鈞來找過她的事,打上了幾行字,最終又重新按了刪除。惹冬的脾氣,大概……不太想聽見這個名字。
“嗬嗬。”
透過屏幕,餘笙都能聽見梁惹冬的幹笑聲。
“既然回去了,該撕的人就要撕,別讓自己受委屈。”
餘笙將筆記本合上,她不想受委屈時,誰都不能讓她吃到委屈。自作自受的事,她能去撕誰?
略帶諷刺意味的笑了笑,拿起打火機點了根煙。
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突兀。
“您好,請問是九水灣x幢x棟x樓的前任戶主餘笙小姐麼?”
對方是一道清柔的女聲,餘笙輕輕咳了一聲。
“是的,您好。”
“是這樣的,我一直很中意您這個戶型,但是因為您突然出國了,所以聯係不上您簽過戶協議,請問您最近有時間麼?”
中介曾經跟她說過這件事,
她沉默了幾秒,“我最近不在桐城,可以找人代簽嗎?”
秦淮今天傍晚應該就能到桐城,她可以請他幫忙簽一下。
“可是我覺得您最好還是自己過來看一下,因為您還有東西落這兒了。”
餘笙剛準備說自己不要了,
“好像是您的離婚證和鑽戒。”
…………
餘笙用非常非常緩慢的速度吐出來了一口薄煙。
動作有幾分凝滯,她倒是忘了,自己當時走的匆促,離婚證……她放到了自己臥室的梳妝台上。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回桐城的,可是……避得開一次,避不開一萬次。像是程黎頌這個人一樣。
自己回了國,卻偏偏不願踏足這座城市,不正是“沉溺於過去”的一種表現?
有些欲蓋彌彰,想想今天拒絕秦淮的話,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
程黎頌和秦淮是同一班飛機到達桐城。
下飛機的時候程黎頌正巧碰見秦淮有秘書過來接機,丁峰和陳奇也去拿行李了。
相比於獨身一身的自己,很容易就會產生一種落差感,可是他的神情卻沒有太過明顯的浮動,隻是隨著人流出了機場,攔了輛出租獨身一人去了一個地方。
……
“程先生,真的很感謝你能來,這兩年也多虧了你的支持,愛心基金才漸漸在很多城市落腳,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動物的保護,越來越多人加入我們……”
基金會劉理事長跟他握了握手,一邊為他介紹著情況一邊引他到休息室。
“這是我們上一次‘天使在這裏’活動的慈善彙演,孤兒院的孩子們和我們解救收養的流浪狗狗和貓是主要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