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山峰之上已然隻剩下幽玨一個人,早年跟著他的蕭風已經走了,回到了他****夜夜想要回到的樂城。後來蕭風來尋過他,隻是幽玨卻再也不願意見他。
緣分已盡,即使再相見,除了說說過往的事情,還能有多深的牽絆?
他一個人坐在山巔,每日看雲起雲落,雖然無趣得緊,但是終歸是慢慢打發著時間。等慢慢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隻是在這無趣的日子中,他想了許多,時光匆匆,他感覺自己經曆了許多。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到底是怎樣的一生,曾經他為了成仙不知道有過多少的努力,但是漸漸的他修煉的意義就發生了變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但是他知道後來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不管是他想不想要接受,然而一切終究都發生了變化。
朋友、親人,到最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山間樹葉在微風待得吹拂下簌簌作響,悠悠的白雲在漫無目的地飄蕩著,他靜靜立在天地之間,仿若隻有他一個人一般。他的眼神飄向遠方,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好多好多。
……
……
遙遠的元城,還是像以往那般繁榮,來來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他們都在為了生計而忙碌,一天又一天,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無窮無盡。
蒼老的古城也在時光的流逝之中悄然發生了就連周圍人都沒有在意的改變。元城,它漸漸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在那片土地上生長出了許許多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事物。東家長西家短,青菜蘿卜,歡聲笑語,點點星輝。
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道走在元城的大街上,滿身酒氣,逢人便說自己剛才捉了一隻小妖,給抽筋剝皮洗了下了肚子。
說著還一邊流口水,一邊打著嗝。
一副沉浸在美夢之中的感覺。
周圍人見了他也都隻是微微點頭,麵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神色。原來這老道當年也是元城一位極有名的修士,之後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竟得罪了一個狐妖,因此被狐妖追殺,全家人死絕了不說,自己也在不停地追殺狐妖的過程中因為被道法反噬而變得瘋瘋癲癲。他和狐妖一死一瘋,可以說都沒有好結果。隻是狐妖雖死,這老道好歹留了一條性命,隻是整日裏瘋瘋癲癲,不知道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大家雖然同情他,但是對於瘋子卻總都是敬而遠之。
如果這老道當年沒有得了瘋病,想來如今的日子也不會太過於難過。隻能說世事弄人,任你如何了得,也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是怨,是恨,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夢。
有人說修仙者是為修行,期盼有朝一日得道成仙,但是最後下場比這老道還不如的不知凡幾。有人說世人渾渾噩噩,終日勞作,隻為了碗裏的冒著香氣的麥粒,到最後還不是要化作黃土。
隻是世人匆匆,行走於世間,歡樂的,悲苦的,行色匆匆,到了最後都要去往自己必須要去到的地方。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就隻有自己才會知曉。
老道拿著一個酒葫蘆,渾渾噩噩,卻是突然將酒葫蘆中的酒一飲而盡,飲完之後突然仰天大笑,那笑聲甚是瘮人,仿佛那老道突然間瘋病又發作了一般。
周圍看到的人都紛紛忍不住向四周躲避,仿佛那老道是什麼沾染不得的怪物。
老道環視眾人,眼中卻是難得的一片清明,“老道我渾渾噩噩幾十載,今日終於醒來。從今以後,我要歸隱山林,潛心修煉,以期他日得道正果!”他大聲說著,仰天長嘯,似是突然間真正清醒了過來。
眾人見他言辭清晰有條理,心道莫不是這老道真的清醒了?
隻是他們再回過頭的時候,哪裏還有那老道的人影?
原來那老道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悄然遠去,至於他去到了什麼地方已經沒有人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樣,老道終究是走了,去追求自己想要去到的道。
一個黑色的人影默默地站在人群之中,他手上拿著一把黑傘,一臉風塵,麵無表情。
“這老道魔怔了嗎?”一個軟軟的聲音響起。
“不是,他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方冷書淡淡地說道。
說著他溫和地看了一眼小野,輕輕撫摸著他的頭:“我的小野,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小野聞言一愣,定定地望著方冷書說道:“主人,小野不想長大。”
“真的嗎?”方冷書看著小野,眼中露出一絲複雜,道:“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讓小野長大的。”說著,他看向遠方,眼神迷離。隻是,他們的方向究竟在哪裏?
一柄黑傘若無聲息地打在兩個的頭頂,兩個人原本所在的到地方空空如也,仿佛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
……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在不知名的山頂上,幽玨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變得通紅通紅的,無神地眼中露出一絲迷離,然後又無數的景象在他的眼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