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冷書,是你嗎?”幽玨喃喃地念著,待到眼中滿是清明,他又滿是愁緒。
他還記得當年在泉城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方冷書時候的情景,後來在丹神城又一次見到他。兩個人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在幽玨的心裏,他是把這個人當成朋友的。因為他們之間並沒有利益的衝突,後來也沒有直接對立,因此,這份淡薄的朋友情誼在幽玨看來卻是他唯一可以牽掛的。每每想到這位朋友的時候,他的心裏才會有一股難得的欣慰。至少,這位朋友是真正的朋友吧,至少他不會歧視妖。
隻是,猛然間他卻突然覺得他身邊的小野極不尋常,當時在泉城的時候小野極為畏冷,甚至因此險些露出了原形。
那個時候,幽玨也是認為小野是某種妖類的,但是到了後來他想到當時的情景的時候卻是疑竇越來越深。在中州的那些年,他了解了許多關於妖族的事情,他可以保證他從來沒有在一種妖族的身上見到跟小野有著一樣的毛爪子。
原來,一切都不是他的多疑,而是因為小野根本就不是妖。
既然他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那麼唯一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小野,他會是魔嗎?”幽玨愣愣地看著前方的流雲,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魔的,但是魔往往都是寄居在人的身上才得以生存,像小野這樣能夠化為形體在世間行走的他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他從來都不敢這樣想象,因為這實在是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那麼既然小野是魔,那麼方冷書又是什麼人呢?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疑惑了,他剛才通過天地感應並沒有看到方冷書的原形,但是隻憑他多年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改變來看,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非人非妖,但是身上又沒有魔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和當年沒有多少變化,除了身上的寒霜更甚之外,就再沒有多少異樣的地方了。
“方冷書?”他喃喃著,然後垂下眼來,心道:“既然早就已經決定了歸隱,不再過問世事,這又和你還有什麼關係?罷了,不管了,不管了。”他輕輕一歎,轉身回到洞府之中,垂垂而坐,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入定了。
很多年後,在一處永遠保持著四季常青的山林下的一個小村子,來了兩個人。
“兩位可是要往山裏去?”村子一個年青人問那兩個外鄉人。
那兩個外鄉人的打扮極為怪異,一個打著黑傘的年輕人牽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兩個人都很年輕,但是卻麵無表情。
“是啊,這位小哥,不知道上山的路應該如何走?”那個年輕人客氣的問道。
那村民連連擺手,勸阻道:“山裏可是去不得,去不得啊。我們出山都要繞山而過,兩位可千萬不要往山裏去,擔心進去了可就出不來了。”
方冷書皺了皺眉頭,眺望了一眼遠山,道:“難道那山中有什麼古怪不成?”
“那倒是沒有,隻是山中有古怪,進去的人往往都尋不到出來的路,隻能在裏麵不停地轉圈。有的時候明明就能夠看到前路,隻是不知道怎麼的卻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來。你們兩位是從外麵來的,不知道。”
小野抬頭看了方冷書一眼,眼中的渴望和躍躍欲試不言而喻,他想要去那座山林中去看看。
方冷書對那村民道了一聲謝,然後帶著小野走了。
“主人,那山林中果真有古怪嗎?”走出了村子,小野趕緊問方冷書說道。
方冷書眯了眯眼睛,淡然地看了一眼遠山,搖了搖頭,說道:“山民愚昧,那山中恐怕是有了不得的人物,然而村民們卻認為那山中有古怪。走,我們去看看。”
小野聽到方冷書的話也是放下心來,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拉了拉方冷書的袖子,搖搖頭,說道:“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小野,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方冷書輕笑一聲看了小野一眼,安慰地看著他說道:“這些年來我們一路尋找,遇到就是有緣,怎麼能夠放棄?”
小野已經快要哭了,他看著方冷書一臉固執的樣子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勸阻他。
“可是,可是你身上有傷,要是那山中有什麼東西……”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的。
前段時間,兩個人去到一座詭異的寺廟,在廟中遇到了一些怪事還有一個怪人,方冷書為了保護小野被那怪人所傷,知道現在還沒有完全好轉。
想到這裏,小野聲音低低地說道:“我們,我們不要再找那什麼秘法了,我不要長大了。就算我不長大,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方冷書卻是麵容一冷,冷冷地盯著小野,嚴肅地說道:“小野,這世間上還從來沒有難得倒哇哦方冷書的事情,我們之所以久久不能成功,乃是因為我們的機遇還未到而已。我相信,隻要堅持下去,有朝一日,我們一定能夠成功的。縱然是走遍天下,縱然是上天入地,我也已經要找到辦法。”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嚴肅了,方冷書放緩了聲音說道:“要是不找到法子的話,我就不配做你的主人。當年在魔界是你救了我的性命,而我也答應過你,一定會找到治好你的法子。我一直相信,隻要功夫不負有心人,縱然天難地難,總有一天,我們一定可以成功的。你想想我們以前付出了那麼多,難道現在要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