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你算什麼東西2(1 / 3)

這、這是哪個以冷麵著稱的二皇子蕭允麼?要不是熟悉的麵容,瀲灩的桃花眼,無痕肯定會以為自己是見錯了人。

“咳咳”無痕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推了推蕭允,離他的懷抱遠了一點,“我,我太急了。”

“知道知道……”蕭允笑著摟著她的肩膀往房間裏走,一邊問道:“晚上吃什麼?桂花鴨還是桂花酒釀丸子?”

無痕聞言,原本已經經過調整的情緒一下子又澎湃了起來,低了頭,水汽蒙上眼睛看不清前麵的路任由蕭允拉著往前走。

他還記得,還記得自己最喜歡吃的菜。

大廳裏古色古香的,正位之後是兩個半人高的花瓶,花瓶裏麵沒有應季的繁花,而是插著數枝桂樹枝條,淡淡的桂花的味道在房間裏流淌著。

無痕忍不住了,淚水再次滴在了麵前的茶杯裏,蕩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蕭允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以前沒覺得你房間裏的氣味好聞,離開之後才發現,隻有聞到那淡淡的桂花的味道,我才睡得安穩。”

無痕從荷包裏掏出半顆任雪琴給自己的“愛傷離”的解藥,當日她念著蕭允也身重此毒,所以當著任雪琴的麵,悄悄的留了半顆。

看著那半顆琵琶狀的藥丸在茶水裏暈開,整杯淡黃色的茶水一下子變得緋紅,無痕什麼也沒有說,將那杯古怪的緋紅的茶水遞給蕭允,蕭允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幹而盡,倒是無痕有些驚訝:“你,就不怕是毒藥麼?”

蕭允放下杯子,眼睛晶亮晶亮的看著無痕,湊到無痕的麵前,低聲道:“你給的毒藥,我如飲甘醴。”

無痕原本糾結的心因為蕭允這句調侃的話一下子一掃而空,微紅了臉站起來,背對著蕭允就要走:“幾年沒見你,其它的沒什麼長進,倒是越發的甜言蜜語了,不知道和多少個美女練得。”

話還沒說完,腰間一緊,蕭允的雙手就環上了無痕的腰,止住了她往前走的步伐。

不過真正讓無痕止步的是蕭允的話:“沒有其它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無痕輕輕的顫抖著,撫摸著蕭允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我想去看看琉璃,他都完全不認識我了,我還給他帶了多多的玩具。”

蕭允的手緩緩的鬆開:“好……”

蕭允環著無痕腰的手改為拉著她的左手:“那我讓下人們將飯菜送到琉璃的房間裏去。”

無痕點點頭。

蕭允牽著無痕的手慢慢的走在院子裏的小路上。

兩人並沒有說話,顯然在這個時候對於他們來說,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說不清楚的默契,讓兩人從對方的一個動作和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兩人在院子裏幽靜的小路上慢慢的走著,初秋的夕陽不再是那麼強烈,透過道路旁邊綠色桂花樹的樹葉斑駁的印在兩人的衣服上,一陣輕微的微風拂過,仿佛連心裏所有的煩惱都全部撫平了。無痕和蕭允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都覺得這個秋天,因為有了對方的存在,而變得不再孤獨和悶熱……

蕭允的這個別院,綠化做的是非常不錯的,所有的桂花樹木都很貼近大自然。無痕還可以看見小路兩邊有一些樹木的葉子,已經被太陽的光芒烤的有些枯黃了。兩人誰也不願意打斷這難得的靜宜氣氛。

還是蕭允先打破了這讓人從心底感覺到清涼的寧靜:“這都是桂樹。”

無痕甩了甩那頭黑色的長發,把剛才被風吹亂的絲甩開,微笑著說點點頭:“我知道。”

“這次不要再走了好嗎?”蕭允停下腳步,臉色有些勉強,著挽留的話對他一個大男人,一個皇胄,一個一冷血著稱的王,已經是很難得了,無痕從他的桃花眼中沒有看到一絲的勉強或者為難,有的隻是無盡的喜悅和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一雙桃花美眸靜靜的看著無痕,仿佛在他眼中,一切都已經消失,隻剩下了自己的存在。

無痕很自然的倚在蕭允懷裏,把頭輕輕的靠在蕭允的肩膀上。

無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也很想安定下來,但是太多的事情她不得不選擇了懷疑,她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要是蕭允知道了因為自己是狐狸精的後人,會這麼對待自己。

“這就是琉璃的房子嗎?”無痕隻好岔開話題,指著前麵傳出小孩哭聲的房間。

蕭允為了更多的感受和無痕在一起的氛圍,故意繞著遠路走了幾圈,想不到無痕還是敏銳的找到了琉璃的所在,這也許就是母性的天然吧。

“是的。”蕭允笑了,無痕在他的眼裏看到的隻有化不開的濃濃的親情,令無痕的心變得軟軟的,暖暖的,埋藏在心靈深處的傷痕,也在漸漸修複。何必非要刻意去記住自己當初離開的原因呢?一個人不能永遠的活在鬱悶和失落當中。

兩人加快了步伐,門口的下人有些見過無痕,更多的沒見過,奇怪的看著一向麵帶冰霜的二皇子牽著一個一身男裝的女子朝這邊走來。

正在無痕和蕭允拾步而上的時候,水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轉了出來,背對著兩人,似乎沒看見他們直接的推門,身邊的下人福了福身:“參見夫人!”

“參見夫人?”一句不大的聲音,落在無痕的耳朵裏卻不啻於驚天霹靂。

無痕死命的想從蕭允的手掌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心裏剛剛平息下來的怨氣一下子湧了上來,剛剛還說這些年隻有自己一個女人,那麼水晶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朱少羽上次給自己說蕭允的毒在念卿的悉心調理下已經壓製住了,每個月十五不再需要女人,那麼他再接觸其他的女人,也不會再有女子為他死去了吧。

水晶,跟了他那麼多年,人又溫柔善良……

試問自己並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可是蕭允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對自己說呢?為了哄自己不要讓自己再離開嗎?

“聽我說……”蕭允一隻手狠狠的捏住無痕的手,另一隻手環住無痕掙紮的雙肩,低聲的在無痕的耳邊說。

無痕還沒來得及反駁,離無痕蕭允不遠的水晶轉過頭來,看到無痕和蕭允的時候,眼睛和麵上的神情都變幻莫測的蹦躂了一回,最後鎮定的對無痕和蕭允行了個大禮:“恭迎王妃回府……”

水晶,成熟了不少。

無痕停止了掙紮,這些年來,她跟在蕭允的身邊,幫助蕭允一起躲避萬盼盼的爪牙,一心一意的帶自己的孩子,不論是哪個方麵來說,自己都沒有資格責備她趁人之危。

“水晶,快快起來!”無痕的情緒被壓抑了下去,裝作一副寬容的模樣,微微掙脫了蕭允的手,上前拉住水晶的手,示意她起來。

這次蕭允沒有再拉住無痕的手,而是放了她,讓他在自己麵前上演一副妻妾和諧圖。

其實他很滿意剛才無痕的吃醋,即便是他知道無痕誤會了他。

“王妃,您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水晶還沒說完,淚水就滾了出來。

無痕拍拍她的手:“這麼多年了,你辛苦了。是該給你個名分了。”

水晶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蕭允,似乎在詢問著蕭允什麼,蕭允卻微微給她一搖頭,示意她什麼都不要說。

她隻好笑著,迎了無痕走進琉璃的房間。

“姑姑……”原本在奶娘手裏掙紮著,哭泣著的琉璃看到了水晶,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搖搖晃晃的走上前抱住水晶的裙子,把眼淚和鼻涕抹了無痕一裙子。

無痕咬著牙齒看著水晶和琉璃的親熱勁,忽然感到了無比的失落,似乎水晶、琉璃和蕭允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外人。

宋嶽霖和蕭允並著肩膀走進來了,手裏還拿著剛才無痕因為驚訝而落在院子裏的那一個裝滿了玩具的包袱,對著琉璃笑著招手道:“琉璃,快看,你母妃給你帶了這麼多好玩的東西。”

琉璃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抱著水晶的手,看看水晶又看看宋嶽霖手裏的玩具,最終還是忍受不住對玩具的誘惑,搖搖擺擺的放開水晶,朝那些玩具走去。

無痕心裏終於好受了一點,走到宋嶽霖麵前,拿起包袱裏的一個麵人逗琉璃道:“琉璃,喜歡不喜歡啊。”

自己當年離開琉璃的時候,琉璃才那麼點,自己抱在手裏,可是今天的琉璃,已經長的快到了自己的膝蓋,原本就可愛的臉,現在越發的粉嫩,兩隻眼睛轉的格外的歡暢,讓無痕恨不得抱在懷裏狠狠的親上兩口,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急在一時。

琉璃看到了無痕手裏的麵人,難得的對著無痕一笑,無痕也就樂得將麵人塞到了琉璃的手裏。琉璃看看那麵人又看看無痕,咧開嘴甜甜的喊了一聲:“姑姑……”

在場的人原本上揚的嘴角一下子達拉了下去。

蕭允一步上前,奪過琉璃手中的麵人,指著無痕道:“你喊什麼?喊母妃!”

琉璃憋著嘴巴,看看無痕再看看麵人,這一次再也沒有聽話,“哇”的一聲再次哭開了。宋嶽霖從蕭允的手裏接過琉璃,不好意思的對無痕道:“卿妃,琉璃從小就生活在這個院子裏,見過的生人太少了,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

無痕點點頭,心裏卻怎麼都不是滋味。

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不親,不認自己,估計落到誰的頭上誰也不舒服。

無痕不知道晚飯吃了些什麼,靜靜的坐在院子中央,神情有些落寞。蕭允悄悄的跟了來,坐在無痕的身邊,將無痕的腦袋放在自己的頸窩。

無痕歎了口氣微微仰著小臉,那麼死死的看著蕭允,似乎想要在蕭允的眼睛的得到一個答案。

蕭允也那麼癡癡的看著無痕,自己對自己說:現在我最愛的人已經回來了,而且再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這樣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即便是無痕不告訴自己這段時間內,她發生了什麼,那麼自然有她的理由,自己何必為了一個已經過去的問題來再次勾起無痕心中的不快呢?不管如何,無痕現在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邊,自己隻要這一輩子都對無痕好,這一輩子都堅守自己的承諾就好了……

想通這一點,蕭允突然間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腦袋中突然產生了一絲明悟,體內的真氣沒有經過調動自行按照行功的路線運轉了起來。

一時間,蕭允仿佛下午服用的解藥這時候似乎開始作用,微微發燙的流動在自己的經脈之中,將原本自己用真氣壓抑著的毒素一點一點的清幹淨。

今天下午,蕭允根本不在意無痕給自己吃了什麼。經過了兩年的分別,現在的他隻想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仔細的看看他的愛人。要把著兩年的思念完全給補回來。無痕不說話,他也就安安靜靜的看著靠在他懷裏的她。就這樣,兩人組成了一幅安靜而又美麗的畫麵。

“水晶將琉璃照顧的很好,我隻是有些傷心……”最後還是無痕開口說話打破了原本的寧靜,“我今天下午有些衝動了!”

“你是吃醋了!”蕭允伸手在無痕的鼻子上一點:“真想不到你還會為我吃醋,我以為你已經另有新歡了呢,傾卿淩風在你身邊那麼久,都沒有把你的心搶走,我是不是應該慶幸?”

“蕭允!你胡說什麼?”無痕著急的辯白著,站起來要走。

蕭允也沒有阻止她,跟著她站起來,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無痕看了看那清一色黒木家具,倒依舊是蕭允的風格,隻是上麵的蓋巾換上了淡黃色鑲嵌著紫色流蘇的鉤花巾。

“還收拾的不錯。”無痕點點頭,往那床走去,頭也沒回:“這就是我的房間?”

蕭允笑著從無痕的胳膊下將手穿過去,在無痕的麵前握住,在無痕的耳邊低聲道:“是的,我一直為你準備的。”

無痕有些無奈,這次回來蕭允怎麼像個賴著她要糖吃的小孩子,纏人之極,怎麼甩都甩不掉,“好了好了,你也早點去你房間歇著吧。”

“好!”蕭允說著,不壞好意的嘿嘿一笑,雙手一橫,已經將無痕打橫的抱起來,輕輕的放在床上。

“你還不走?”無痕微紅了臉看著蕭允,有些氣結。

“我為什麼要走?”

“你不去你自己的房間睡覺?”

“這就是我的房間。”

無痕第一次明白到原來秀才碰到兵有理講不清是什麼意思了。

無痕隻好不再理睬他,仍由他悉悉索索的結了外套,鑽到被子裏來。

蕭允一探手就將左胳膊從無痕的脖子後麵塞了進去,無痕很久很久沒有和別人睡過,即便是行軍的那些日子和胡涓涓也是一人睡一頭的。

無痕有些不自然的將蕭允往外推了推,可是無痕推開他多少,他就前進多少,無痕隻好一動不動,盯著床上的紗帳,以前蕭允睡覺是不允許滅燈的,他害怕黑暗。

而無痕這是不關燈,就睡不安穩,以至於隻要蕭允歇在她的房間裏,她第二天中午就會補覺。後來慢慢的習慣了,以至於也變得和蕭允一眼,養成了點著燈睡覺的習慣。

“無憂國王,你處理幹淨了嗎?”無痕開口說道。

“你要為他求情?”蕭允並沒有不悅,隻是沒有了剛才親昵時的調侃語氣,聲音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落寞。

“我是在擔心你!”無痕癟癟嘴:“那些欽原除了他會驅使,還有誰會??”

“那些瘟疫都已經消除了,我看他暫時還不會有新的動作。”蕭允輕輕的拍著無痕的肩膀,有些話他一直憋著,因為他不知道能找誰訴說,無憂國王和他原本是好朋友,同是念卿的徒弟,卻因為立場的不同,一步一步的走遠,再加上念卿對自己的溺愛,讓無憂國王原本覺得自己比蕭允高貴一等的心裏慢慢的失衡,直到最後這根弦最後繃斷。

是偶然也是必然。

無痕側過臉去,伸手撫摸著蕭允如刀刻的英俊的臉龐:“我知道你想的,都說你冷,其實你心裏還是念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