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開闊地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算是大,身在此中,忽然間感到一種心曠神怡,眼界大開的意思,一股清風吹過,真有披襟當風,胸臆爽朗之意。
“你醒了,感到好一些麼?“清脆的問候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身觀看,那叫芳姑的女子正手中端著一個木盆,木盆中裝著的是剛剛采的馬齒莧。
諸葛青陽知道她是看到自己出了房門,才從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炊煙還在渺渺升起,一股米飯的甜香味道直入鼻孔,腰間係著一條青色圍裙衝他微微一笑。
諸葛青陽急忙還禮,道:“嗯,好多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救命之恩我倒是沒有的,隻是煎湯熬藥,去山間采摘魚腥草和柴胡廢了我不少事,你要是感謝,還是多感謝我爹吧。“
她還未等諸葛青陽回答,衝著茅屋中喊道:“爹,起床了,該吃早飯了。”
房間裏嗯了一聲,那中年人開門,伸了伸懶腰,看到諸葛青陽,微微一笑道:“伢子,你醒了,好些麼?”
諸葛青陽急忙近前幾步,倒身下拜,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救命大恩,不敢言謝,日後小子必當結草銜環以報答。”
那中年人憨厚的一笑,也並不客氣,等諸葛青陽磕完頭,他將諸葛青陽拉起來,似乎聽不懂什麼結草銜環,大恩大德的意思,衝著他憨憨一笑。
諸葛青陽叫那位山民老伯,也隨著這位山民老伯叫他的女兒芳姑 。
芳姑天真爛漫,溫婉嬌媚,聲音動聽,全無世俗女子的扭捏作態,有時候對諸葛青陽的氣沮無奈,獨自發愣,感到疑惑不解。
諸葛青陽問這中年人的姓名,那中年人苦笑了一聲,告訴他自己叫仲德,女兒叫芳姑,至於姓氏,於世人看的比自身還要重要的姓氏,這山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在乎,更不像諸葛青陽提起,諸葛青陽自然知道仲字雖然並不一定不是姓,可那真的就不一定是他的姓氏。
諸葛青陽也再不追問,知道此種人和自己一樣,或許有難言之隱,之如自己,也不會輕易向人說自己複姓諸葛,乃是諸葛亮的後裔,正在被偽晉通緝的逃犯,同為避世之人,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分別呢?
隻是這老伯的言語談吐,行為舉止,都不似普通人物,更不像是一個打柴種田的農人,他的見解和言語都有一種獨出眾人之表的震撼力。
諸葛青陽因為身體虛弱,一連數天,都住在中年人的家中,在為諸葛青陽療瘴毒,起沉屙之時,山民的女兒芳姑對諸葛青陽的飲食起居照拂細致入微。
自然而然,少年男女生出來無限的情思纏綿。
那對父女哪裏想得到這就是名震天下的諸葛孔明的玄孫,當世最為忌憚的英雄少年,隻是連姓氏尚且不以為意的山中人,怎會對俗世的功名利祿,高官顯爵,忠臣聖主生出膜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