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為國為民者 未必真英雄(1 / 1)

其實以他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見識胸襟,根本無法像是後世的玄奘以年輕有為之身,以卓絕苦行的意誌西出玉門而求真理的。

玄奘立誌求取佛法真經,讓東土百姓解脫苦海為大誌向,那是真正的誌士仁人,民族之脊梁的彌天大勇,彌天大義。

真正的為民謀永福利,與墨家的不計己身的蠅頭小利,計天下之大利的胸襟一般不二,這也是千古仁人誌士,千古俠客豪傑所具備的胸懷氣度。

若是說玄奘為國,那真是小覷了他的蓋世功德,蓋一家一姓之天下,縱然它是魄力雄大的漢唐,豈能讓一代雄傑為他們奔走趨奉呢?

所謂為國為民,這句話在國家之權力在民的時候,的確俠之大者所應輔助的,這時候的國也的確是真正的大俠所應該幫扶它在危難之中的,此時的為國為民者也的確是天下仰慕的一代明俠。

可若是國權在暴君佞臣的手中,獨裁者以天下四海之財富子女玉帛供其一人揮霍且淫欲無度,且將國家億萬斯民的安慰幸福綁在他一人之身,他一人的興亡便要天下人陪葬,便要因為他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而讓天下洶洶,河決魚爛,這樣的國,所謂的大俠還要為他的國,還要為殷紂王的國,秦始皇的國,隋煬帝的國,崇禎皇帝的國,大清韃子皇帝的國忠心不二,甘做鷹犬。

這樣的大俠這非但不是為民,相反還是與民為敵,與國為敵,真正的大俠勢必要拔劍斬其狗頭,因為他們已經淪落到助紂為虐的錦衣衛,東廠,克格勃,東德的契卡。

更何況老子一樣是如孔子一樣熱心入仕的人物,豈能以熱切之心如唐玄奘一般獨自麵對西域的一片荒涼世界孤軍奮戰呢?一個能麵對荒涼孤軍作戰的彌天大勇者,絕對是無懼無畏,更不會予取予求那些過眼雲煙一般的虛名俗利。

若非他熱心入仕,進獻的帝王謀術高明,以太史公的眼光如炬,豈能將他和他後世的好傳人韓非子放在一起立傳呢?

佛家能夠極為迅速的聚集世俗的力量和人群信奉的高超傳播手段,卻是儒家和道家所不具備者。

隻是佛家的經典翻譯一開始便是因為皇室和官方的介入而進行,所以難免因為他們的傲慢淺薄而翻譯的舛誤百出。

其中更有一些不學無術者,翻譯之時為了掩飾自己智識淺薄,為了彰顯自己的博學,故作深奧,以前漢初年時候的黃老之學的句法來翻譯佛典,這也是老子《道德經》與佛典翻譯到中國後的詞句有某些相似之處的根源。

他們以似是而非的模糊言語代替其中難以解釋的器物義理,因詞害理,因理害義,漸漸的把本來講究度人濟世的經典翻譯成了小國寡民,隨遇而安,隻求的一身的平安無病,便算是萬事大吉的好了歌,把勇猛精誠,大雄無畏的健者翻譯成了得過且過,碌碌無為的自了漢。

而佛家本來講究的天命,乃是要與天命相抗衡,與人性之中的貪嗔癡做天人交戰,以淨化靈心,皈依正道。

可是一旦佛家經典經過一般浸淫於黃老之術的老學究們的翻譯,再加上儒家的奴化,讓民眾俯首任憑暴君的欺辱學說的熏染,翻譯佛家的典章之意與中國的道德經倒顯得頗為契合。

其中多有以《道德經》中的語言而模擬佛經的句子,本來淺顯明白的道理,卻被說的深奧至極,便如《道德經》中的自保苟且卻稱為至理名言和高深的處世之道。

帝王之術幹謁的道道法門,卻被那些以房中術幹謁權貴帝王的方士們吹牛的神乎其神,以為那是天地宇宙的真理所在。

諸葛青陽雖然聽不懂他們似歌非歌,似文非文的念誦,可是靈台的陰暗塵霾忽覺一掃而去。

那些誦經者年歲都約在四五十歲,身穿灰布僧衣,腳穿草鞋,身上一無所配飾。

與自己曾經在通都大邑所見到的那些一副衣衫明潔,吃的油光滿麵的胖和尚絕無相類之處。

他們誦經時候的虔誠,忘我投入,不計肉身蟬蛻的榮辱興衰,以至於根本視外人世界如無物,佛家所說的入定與掃空萬象,大概便是這個道理。

那護寶珍龍來到中原之後,每次出現和叫聲,都不免讓匹夫匹婦和一幹喜好獵奇的人驚嚇非常,不是上香禱告,便是四散奔逃,或者跪地求饒,葉公好龍,莫此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