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實證明,這樣橫行而得意的家夥也沒有得到好下場的,他們從來都是自尋死路。
無論是殷紂王,還是隋煬帝,亦或蠻夷之邦的老薩老卡老齊,都成了青史的笑柄,而且他們滅亡的速度之快,非但超過他們自己的想象,也超過了那些為他們捧臭腳吹牛皮為虎作倀的幫凶奴才們的想象。
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心一橫準備做所有的壞事,還沒來記得宣說一些他們本就不相信的謊言的時候,他們還沒來得及紮好架子叫好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的恩主和暴君為何滅亡如此之快的時候,他們甚至還沒準備好看風使舵,見機行事,形勢已經是天翻地覆,蒼黃反複,伴隨著這些獨夫民賊的追魂炮生響起,他們在斷頭台上魂歸地獄而來的滔天洪水就把那些幫凶鷹犬和他們的狐朋狗友卷到了波濤洶湧之中,不管是善的惡的,心懷叵測,還是有心作惡,沒膽做賊的家夥,都一樣被洪水波濤吞噬。
薛老大一樣生於貧窮之家,祖宗十八代都是種田挑糞的,所以不要妄想他會有什麼書香門第知進退,識禮儀的見識學識和家教,也不要以為他懂得什麼富貴而驕,自遺其咎的教訓。
這樣的暴發戶等了祖宗以來的十八代,好不容易得到了滔天的權勢財富,好不容易攀上了大的不可說不可道的恩主可以猖狂恣肆一番,不趁機吃盡山珍海味,耀武揚威於四麵八方,張狂一時,不趁機驕奢淫逸,橫行霸道,真是對不起那些憋屈一生,一輩子唯唯諾諾,吃口飽飯,睡個母豬一樣的女人就是天大的幸福的祖宗十八代。
薛老大走南闖北會過的江湖好漢,達官貴人,那種見多識廣,山高屋豪,亭台樓閣的大開眼界,在黑白兩道憑著義氣,背叛,算計,鑽營多年來積營出來的勢力,刀口上舔血,馬鞍上安眠的日子,拚了不知道多少弟子兄弟們的性命,搭上了不知道多少因為相信他而喪命的朋友,因而養成了他的無法無天,目空一切,猜忌多疑的性格,那種江湖跑老的戾氣霸道與堅韌陰險,自然不把什麼隻會窮讀孔孟之術,鑽營申韓權謀的小小的知縣大老爺放在眼中。
他之所以要去裝樣子拜會這知縣大老爺,也不過是走走形式過場,憑著多年的經驗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一個小小的八九品縣官,怕自己倒是不怕他,關鍵是虹涯城中足有數十萬金的生意買賣需要打理維護,何況這裏還是自己的鄉梓,不能一味的蠻幹胡來,也不能一味的硬著與官府作對。
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要的是銀錢威風,不是要晦氣不開心,更不是生來就要與人鬥氣打架的。
一流的人物喜笑顏開就把生意做了,對方還在認為你誠實不欺的時候你就把他賣了,就把銀子賺了,薛老大雖然出身草莽,可是這種道理到了中年以後,他也就明白了。
隻有三五六的小流氓才會整天與人慪氣,威風得意的不得了,街道鄉間都橫行霸道,以為言語上占了上風,他人望見你不是畏懼就是媚笑,便算是威風八麵,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