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四章 株連不可恃 行商自有道(1 / 2)

如果皇帝英明,怒不可遏,要殺人立威,要清洗舊黨,還要借此收買天下百姓之心,另立自己的一般勢力,就是斬立決,就是瓜蔓抄的拔出蘿卜帶出泥,勾連一窩,讓一家人哭,一路人哭。

當然,他們哭,自然有人就會笑。

隻是國朝以來誅殺大臣的極少,尤其是開國勳舊。

因為高祖太宗時候苛待功臣,留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民謠,為世人詬病,弄得勳舊功臣離心離德,隻是震懾於太祖太宗的威風,還不至於勾連結黨謀逆。

最後太祖太宗晏駕時候,屍骨未寒,他們便一起聯合早已經心懷不滿的五軍都督,禦林軍,將高祖的那些飛揚跋扈,看不起功臣勳老的子侄皇孫皇後妃嬪,還有為了打擊勳貴元老提拔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科清貴都是被抓的抓,圈禁的圈禁,自殺的自殺。

當然青史至此,他們當然要一筆掩過,這和黑幫新話事人做館上任的規矩一般不二,他們也羞於提及此事,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最後,他們還是選了個來曆不明,民間頗有議論其出身血緣的太宗皇帝的庶子即位,即為聖宗皇帝。

聖宗皇帝因為感念一幹勳老貴胄的扶持,對他們和他們的子侄大加封賞饋贈,什麼鹽鐵,鑄幣,漕運,鹽運,織造的營生,都一一分包給他們世襲。

這雖然能一時討好這些勳貴使得他們不至於造反,可是也造成本朝弱幹強枝,頭重腳輕,財政匱乏。

不與民爭利這一太宗的聖訓,也隻能撰寫刊刻在太宗皇帝的傳世經典之中。

這些開國勳貴的後人畢竟也是良莠不齊,坐吃山空之輩,其中有些不肖子孫將這些鹽鐵,鑄幣,漕運,織造層層分包給家奴親信們經營,以至於與民爭利大興而起,商賈百姓怨聲載道。

後人念及高祖太宗這件事,都不禁心有餘悸,自聖宗即位以來,貴戚元老之後明目張膽的造反篡逆,當朝天子會同勳貴朝會,將之篡逆不臣之罪昭告天下,然後討逆,將禍首圈禁,以示皇恩浩蕩,也是感念他們先祖輔弼太祖太宗有功,因此就算是他們犯了株連九族的大罪,也不與庶人或者後進的新貴刑罰等同。

後進的科舉新貴或者邊庭立功的校尉將軍,就算是官至三公三孤,大司馬大將軍,也一樣沒有如此的優待,這些元老勳貴的後人也一樣將他們視為家奴。

因此本朝事實上已經極少殺戮功勳,有了這種事實上的規則,所以這些小腳色待宰的替罪羊們也不相信被揪出來。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被拋出來,砍下狗頭做明正典刑,被扔到黃河裏祭祀了河伯,他們得功名富貴於黃河,吃飯享樂的買賣依舊送給黃河,也算是公平,得之於河,失之於河。

看來這些蛀蟲宵小他們的上司靠山,有時候連江湖人的義氣都不夠,江湖中人受了你的尊敬供奉銀錢,絕對要義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