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割頭意示威 戰亂顯前奏(3 / 3)

誰曾想烈火烹油,寸土寸金的歌舞場卻是喋血魔窟,白骨墳場?

這種景象楚留香雖然也知道,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樣的親身經曆過。

似乎別人眼中的楚留香就是個高高在上,一向自以為是的自以為自己是個大人物的人。

其實楚留香從來不這樣認為,也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楚留香是個你永遠無法理解的人,受苦受難的人從來不會想到楚留香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楚留香自小的遭遇隻有他自己明白,楚留香內心的苦楚,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苦澀的讓人回憶起來便會痛苦的發狂的回憶。

但是楚留香並不因此而怨天尤人,他更不會把自己的苦難重新轉嫁給別人。

當然更不會將這些痛苦帶在臉上,時時刻刻告訴別人自己曾經的苦大仇深。

即使到了楚留香擁有不可思議的武功之後仍然一樣。

江湖的規矩就是孤臣孽子習學了高強的武功,然後去尋仇家報仇。

楚留香沒有用他絕世的武功去尋找那些給自己、自己家庭、自己父母帶來血海深仇的人報仇,也沒有用暴力去回擊別人給他以及他家人的暴力。

有人甚至認為這是軟弱,甚至稱不上江湖義氣。

行俠江湖,快意恩仇,若是連自己的恩仇都不能拔劍斬仇人,那還做什麼江湖人,還怎麼配稱作大俠?

人習學武功,掌握強力,甚至是可以生殺予奪的權力,不就是為了將別人踩在腳下麼?

大多數人不都是這樣的麼?當然,信奉暴力和權力的人永遠走不脫這種暴力的死循環,所以也隻能陷身於廝殺的泥淖。

人們的神色匆忙而無助,悲哀而迷茫,還未開始的戰亂已經將他們的心魂攪亂。

他們甚至不知道戰爭會不會就這樣在謠言中開始,就已經開始逃難,逃難。

這是個曆史中永恒的無法令人釋懷命題和命運。

所謂的大人物自以為可以決定天下和百姓命運的人物。

從古到今都如此的自以為可以主宰一切,其實他們連自己也主宰不了。無能之人亂世不得保妻子,凶年不免於死亡。

他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到了末日來臨之際會發現,他們比匹夫匹婦,黔首黎民的處境並不好多少。

相反遇到黃巢那樣要踏盡公卿骨的反賊,碰上替天行道,專殺贓官惡霸的梁山好漢,碰上李自成那樣愛吃福祿膏的強盜,他們甚至死的更慘,死的更快。

當權力變成一種合理的殺戮,當生殺予奪的權力隻能引起戰亂,造成恐慌的一種理由時候,這時候權力之下的人們沒有一個是強者。

甚至是那些看上去控製了權力,製造了謊言和謠言本身的權力巔峰的人們,也僅僅是個弱小如螻蟻的生命。

楚留香不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無奈和悲哀,但是第一次這樣的處身在這群普通的民眾的那種無助無法言喻。

他不用找人打聽,已經聽到周圍的人們議論紛紛。

更何況京城之地的人們總是以自己比別人多知道,早知道一些宮廷內幕和朝廷紛爭為榮,也當做高人一等的資本。

什麼突厥將要入侵,大臣私通敵國,朝中火並,言世昭大人談笑間將齊辛侯的兵權繳奪,齊辛侯大將軍要回歸燕京重整人馬,清君側,誅殺言世昭的種種說法,把所有發生戰亂的可能與原因都包含在其中,雖然他們不能肯定哪一種才是真正的原因。

但是他們的慌不擇言,慌忙之中隻好以盡可能多的謠言來探及真相。他們找不到真相,也找不到紛亂的原因,更沒有智慧和思維去探究這種史不絕書的場景為何一而再,再而衰三的循環,那麼隻好造就更多的謠言。

當真相被謠言殺死之後,謠言就會波濤洶湧,當人們不再相信唯一的真相渠道之後, 那麼真相也變成了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