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崎嶇,大道難尋,為了更快更好的更換仙道底層血液,仙道頂層者可謂絞盡腦汁,不僅頒布了一係列適應於修者的製度,更對整個凡人世界,強行頒布了重重政策,作為基本律法,進入他們的生活。
適應於修者的獎勵製度很多,規矩也很嚴,一旦違反,修仙者的手段絕對讓你悔不當初。一旦踏入修行,哪怕隻是一個最底層的菜鳥,也是修行中人,生死皆按照修者的製度來。
但凡人不同,他們很脆弱,又是一切修仙者的基礎,是各大修行宗門最寶貴的財富,因此適用於修仙者的製度絕對不能在凡人身上施展,單獨立法早在仙道三大門派成立之初就施行,並在數千年的完善後,運行了兩萬多年。
在修仙者的世界,凡人一旦進入修仙宗門,不少都一去不回,甚至了無音訊,即便回歸故土,也至少幾十年後,相比凡人短短百年的壽命,說是人生永別也不為過。因此,在今古之初,很多舐犢父母受不了離別之苦,就隱瞞家中聰明伶俐的孩子,不讓他參加修仙者資質測試,嚴重損害了頂級修仙者的利益。而即便修仙者們強行將這些凡人弟子抓走,也弄得天怒人怨,弊大於利。
對此,一條堪比凡人國策的強製性律法誕生了。比如,若王公貴族隱瞞自己的適齡子女,被發現後,剝奪父母爵位,貶為平民。若商賈世家隱瞞自己的適齡子女,被發現後,則查抄財物,免其功名。若工匠技師隱瞞自己的適齡子女,被發現後,則重其賦稅,三代不可入仕。若販夫走卒隱瞞自己適齡子女,被發現後,削其良田,重其賦稅。而且,所有觸犯這一條的凡人家庭,隱瞞的子女將被強行帶走,流放他域,使他們畢生不得相見。
在仙道的道義中,沒有濫殺一說,但剝奪了凡人們最重要的東西,絕對能讓他們悔之當初。
不過,有罰無賞,強製施壓,雖能施行,但時間一久,民怨自生,危害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仙道。作為目光長遠的頂級修者,怎麼會坐視不管。
財帛、功勳、土地、自由、赦罪、良藥、延壽、機會等等,隻要是凡人應有的欲望,這裏應有盡有。子女資質越強,根據各自身份,父母親友獲得的獎勵越多。王公貴族可獲延壽良藥、工匠技師可獲功勳土地、販夫走卒可獲土地財帛。尤其是社會最底層的妓奴婢俘,他們已經是命運最淒慘的人,隱瞞不報的處罰,已經對他們無用,但由此獲得的獎勵,卻足以讓他們解除賤籍,重獲自由。
仙道的道義中,絕不直接幹涉凡人生存,因此即便有賞罰,也是分身份而定,做到仙人有序,大道自然。但如此作為,並不代表仙道對凡人的控製力減弱,相反,仙道對凡人世界的控製力比魔道更強,也更深入人心。
東迷之森外,是一片綿延不絕的丘陵,河流交錯,草木茂盛,雖仍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森林,但或許是因為大型聚雨陣等陣法的緣故,這裏比之東迷之森,林木整體矮了一半。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裏大型猛獸不多,環境適宜,更加適合普通凡人生存。
仔細觀之,則可發現這片宜居之地上,如零星棋局般,散落了不知凡幾的大小村寨,彼此或比鄰而居,或獨處一地。再往遠處平原地帶,阡陌交通,良田間或,更有高城樓台,城鎮聚集,隱隱有一新生國度成型趨勢,顯示出繁華初貌。
虎嘯深山遠,猿啼兩岸低。
平道車馬嘶,炊煙禽鳥鳴。
在迥異於東迷之森的氛圍中,一處緊靠東迷之森而建的驛站外,一支四五十人的車隊正迎著朝陽出發。山道寬敞,可八匹馬共行,但鄉林之間,雜草生命力極為頑強,即便有碎石頭鋪墊,但仍從石子縫隙中冒出一株株半人深綠色。“咯噠咯噠,嘶~”山道並不平穩,高低不平的石子很是顛簸,而每一輛馬車上拉的貨物看起來都不輕,因此都是兩匹馬同拉一輛馬車。十幾輛馬車與路麵的碰撞聲很大,再加上三十多名騎在馬上的壯漢,一行人立即打破了鄉間的寧靜。
“張叔,咱們還有多長時間到啊?”車隊中間,一輛唯一沒拉滿貨物的車上,一名癱坐車上的少年還是不習慣這麼顛簸的馬車,忍不住翻了翻身子,高聲問道。
這是一名藍袍黑發、唇紅齒白的瘦弱少年郎,或許因為他纏滿繃帶的雙腿,其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但已經長開的端正五官,讓他擁有少年青澀的同時,又隱隱有一絲成年的俊朗。身上雖是最基本的鄉間麻布長袍,但卻用特製草料印染成靛藍色,與周圍一群獸皮與麻灰色混搭的粗獷壯漢形成鮮明對比,為其增添三分書生之氣。
“小兄弟別急,總共就一百多裏的地,咱們一大早出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趕著天黑就到了。即便有啥狀況,憑借咱張家村的名號,方圓幾百裏的小毛賊還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聽到少年詢問,隊伍前麵,一名騎著高頭駿馬、身穿虎皮坎肩的壯漢驅馬過來,笑著應答到。言辭之間,透漏出強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