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烽火四起
“如何?”我對著空蕩蕩的前殿,秦碌從簾子後麵走出來,站在下首。秦碌略加思索,似是在極力回憶什麼,隻道:“沒有什麼錯誤。”
“是嗎?”
回想起之前邱炎的話,似是也挑不出什麼問題,硬要說的話,也不過就是太不讓人懷疑了一些,莫非是我多疑,因為找準一個點而忽略了什麼?
夜裏的時候,劉璧不住地咳嗽,也不吃東西,昏昏沉沉地說著胡話。各地送來的折子都是崇州事件,有一半人都在觀望,局勢沒有明了之前,都不肯輕易表態。
王太醫等人都開始著急了,這時候英瑤夫人卻不在泰州,遠在劉思齊眼皮底下,我將秦晚拉來照顧劉璧,她皺眉道:“看來是中毒了。”
“什麼毒可以無聲無息地下在他身上?”
“殿下可是懷疑那王城衛統領邱炎?”
我點頭,秦晚搖頭道:“可惜暗影也沒有調查出來什麼。”一邊劉璧卻是燒得不省人事,一直用酒精擦身子,到了半夜裏的時候,燒終於退了下來,剛要進食,卻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我嚇了一跳,劉璧自己也嚇得哭了起來,不住地問我:“亞母,亞母,朕是不是要死了?”
“說什麼胡話,陛下是真命天子,說什麼死不死的!”
瑞雪臉色蒼白,卻沒有什麼對策,我扶著劉璧睡下,喂了他我的血液,想著我這浸泡了數年的血液能夠緩解許多劇毒,怎麼也能頂一陣。
劉璧直覺得惡心,又是眼淚鼻涕地,我將血液強灌下去,夜裏狂風大作,重原殿裏人進進出出,折騰了一宿,第二天劉璧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秦晚道:“殿下失了血,又是一宿沒有休息,讓奴婢在這裏看著吧。”
我擺手道:“先不說這個,等下就要上朝,你去給我準備衣服,我想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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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四年,十一月,壽昌侯薛培兵敗禹城,退守崇州西北。薛昂怒,親自領兵與裴尚對上,期間陳安使計斷了後路,薛昂大傷,局勢不利於我。
七皇子江都王劉袁熙橫空出世,少年鮮衣怒馬,馳騁疆場,震撼天下,與渭水射殺薛昂,有流言稱,當時劉袁熙站在淮水右岸,對著薛培道:“你錯過了婚期,便永遠也回不去,本君這就揮師北上,將攝政王殷銀一殺泄憤。”
大軍之前,如此之言,消息傳回天白城,田崇怒指劉袁熙,清流黨人以筆代刀,蔣濤再次請旨,道:“願滅之。”
“準奏。”
十二月,蔣濤帶領三萬兵馬南下竟州,欲圍魏救趙,紅策趁機揮師東進,借利州之地送入十萬兵馬,一時間千百難民流離,大量湧入泰州和利州等地,陷入亂戰。
“可恨!”
“殿下息怒,若是紅策放棄了這個大好時機,才是傻子。”蔣子洲覲見,一雙眼睛飽含精光,蔣子洲將折子重新撿起來,看戰報,道:“為今之計,卻不若將動用那個人。”
我眼一橫,目光直視蔣子洲,這位將近六十歲的老中書令一字一句,躬身道:“老臣懇請殿下,與之見上一麵。”
“你真這麼想?”
“眼下之計,唯有他最合適對付紅策的兵馬。”
我猶豫,先不說他與我還有一大筆賬需要清算,直視再方他出來,要再抓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殿下,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蔣子洲麵色嚴肅,再次請求,許久,我點了點頭。
第二日清晨,一身墨藍色的男子笑容,神情卻是極為倨傲,然而這倨傲中卻有說不出的嫵媚,能將這兩者結合起來的,隻有一個人,便是蘭家四公子蘭玄庭。
自那次崇州重傷之後,便一直將他看守在地牢中,先前一個月都是在養傷,後來就禁製了他的功夫,想要挖掘出一些東西來,可惜這家夥對別人狠就不必說,自己也是硬骨頭。
蘭玄庭從容進了重光殿,田崇有些緊張地上前一步,蔣子洲卻是攔下了他。我位居上首,看著重新走出地牢的他,心情複雜。
“你要我幫你攻打紅策?你確定嗎,我可是月國人。”
蔣子洲笑了笑,上前道:“那又是誰害你成了這副樣子,滅了蘭氏家族,又派人追殺與你,若說仇恨,沒有人比你更恨他吧?”
果然,蘭玄庭麵上閃過一絲陰狠,殺氣外露,樓七也不禁皺眉。
“你真的放心我出去?”他的目光中頗多玩味,我最厭惡的就是他的這種眼神,好像將我拿在在手中,算準了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