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恒帶著碧水晶晴獸大搖大擺的朝樓蘭城城門走去,來往商旅見秋小恒身後跟著凶神惡煞的怪獸,連滾帶爬地四散而去。秋小恒看著眾人窘迫的形象,他得意地高抬著頭,大搖大擺走向城門。碧水晶晴獸也學著他的樣子,抬著頭,搖頭換腦邁著虎步。
秋小恒剛到城門,守城的士兵,來往的客商,因為懼怕碧水晶晴獸早已逃得不知蹤影。城門下,傳來一個聲音:“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秋小恒循聲看去,一個騎著青牛的長須老者,持著掛有酒葫蘆的拐杖,立於城門下。他在青牛背上對秋小恒笑道:“少俠,老朽在此地等候你多時了!”
秋小恒看長須老者仙風道骨,神采非凡,又毫不畏懼他身後的碧水晶晴獸,到也奇了,他暗自揣度,這長須老者一定不是一般人物,他連忙上前拱手道:“老先生,你從何處來,等我有何事?”
“我從函穀關來!”長須老者攆著胡須,笑道,“少俠,你帶著碧水晶晴獸進城,城中百姓見此凶獸,定然恐懼不已,慌亂間,造成人命,少俠免不了吃官司。不如這樣吧,我暫時幫少俠帶此凶獸,等少俠要出遠門時候,我再把它還給你!”
“這個……”秋小恒驚疑不定,長須老者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不過,碧水晶晴獸異常凶猛,這老先生是否帶得了。
長須老者見秋小恒懷疑他,它微微一笑,騎著青牛到了碧水晶晴獸的身邊,用手拍拍碧水晶晴獸的前腿,祥和地說道:“碧水晶晴獸,和我走吧,這樓蘭城並非你的去處!”
“嗚……”碧水晶晴獸答應了一聲。長須老者撫須大笑,騎著青牛不緊不慢地朝城郊走去,碧水晶晴獸乖乖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和長須老者出了城郊。
秋小恒看傻了眼,長須老者說走,碧水晶晴獸就這樣跟著長須老者走了,這老者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他朝著長須老者遠去的背影大喊道:“喂,老先生,那我怎麼找你呢?”
“不急,不急,我們很快就會見麵!”長須老者也不回頭,徑自朝前走,口中又念起一些秋小恒聽不懂得話:“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怪人!”秋小恒嘟囔了一句,他沒有了碧水晶晴獸,威風也一下子減了許多。他不管碧水晶晴獸和長須老者,他隻顧自己進樓蘭城中。來到樓蘭城中,他站在樓蘭城街道中央,街道中央人群熙熙攘攘,貨物滿街,琳琅滿目,叫賣聲、車馬聲此起彼伏,一番繁榮的景象。
“我秋小恒,秋少俠回來了!”秋小恒朝著大街高聲喊道。可是街道的聲音太嘈雜,秋小恒的聲音被掩蓋在了吵鬧聲中,隻有和秋小恒擦肩而過的一位婦女聽到,她回頭,白了秋小恒一眼,罵了句“神經病”又匆匆走了。
秋小恒無奈地搖了搖頭,竟然沒有人歡迎他這位遠道而來的遊俠,還真無趣。他一邊抱怨,一邊觀賞著這座離開有三年之久的樓蘭城。他走個幾步,隻聽肚子“咕咕”叫起來,他摸摸肚皮,從昨晚到現在折騰了一夜,到也餓了。他掏掏衣袋,摸出幾兩碎銀。這些碎銀與他穿的衣服,腰掛的寶劍一樣的來路,同是昨天路過亂墳崗時,從死去的劍客身上搜來的。他掂了掂碎銀,有三兩之多,他滿心喜歡,朝一家酒樓走去。
“富貴酒樓”是樓蘭城一家老字號酒樓,秋小恒到了酒樓中,在酒樓最安靜的地方找了一個空位子坐下,酒樓小二見客人到,匆忙上來低頭哈腰地問“客官,吃點什麼?”
秋小恒伸了伸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把青霜寶劍放在桌子一角,故作大方道:“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給本少俠拿上來!”
“這……”店小二顯出有點為難的樣子。
“怎麼?怕我給不起錢?”秋小恒怒目注視店小二,一伸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重擊之下,桌子似乎要散架一般。
“沒……沒,我這就去!”店小二見秋小恒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再驚疑地看了眼秋小恒手中的青霜寶劍,隻得乖乖的轉下樓去。秋小恒見店小二走遠了,從凳子上一下子跳起,甩著剛才拍桌子發燙發紅的手,口中嚷著,“好痛!好痛!”
不一會,秋小恒桌前擺上了一隻燒雞和一罐花雕。“好香啊!”秋小恒聞了聞燒雞,肚中餓急,也不顧形象,一手拿著燒雞,一手抓著花雕,狼吞虎咽,吃了半晌,才發現燒雞少了一隻大腿,秋小恒一拍桌子,怒喝道:“小二,我的燒雞為什麼少了一隻雞腿呢?”
店小二匆忙趕來,見秋小恒手中的燒雞果然少了一隻雞腿,口中喃喃道:“這……這!”
秋小恒橫眉道:“這什麼這?是不是你偷吃我的燒雞,快叫老板來!”
“這……”店小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時,從酒樓裏轉出一個胖墩墩的少年,這少年有五尺高,全身肥肉,宛如一個肉丸子,走動時,全身肥肉都在擺動。胖少年走到秋小恒身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少俠啊,是我吃了你雞腿,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就放過我吧!如果你把我偷吃雞腿的事情告訴老板,老板會趕我走的!”胖少年哭聲悲天呼地,那傷心程度,像是死了爹娘。
秋小恒聽胖少年哭得悲切,火氣全消。他本善良的人,不忍心責怪胖少年,他招招手,說道:“好好!你不要哭了,我不怪你就是了!”他說著繼續低頭喝酒吃肉。
胖少年依然跪在地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秋小恒啃著雞腿,他看著看著,“哇”地一聲又大哭起來。秋小恒放下酒壺和雞肉,暗道,“奇了,我不怪罪他了,他為什麼還不走?”秋小恒又見胖少年盯著他手中的雞腿,頓知其意,他用力擰下剩下的獨雞腿,甩給胖少年道:“我真算怕你了,拿著這隻雞腿,換個地方哭去,不要在我麵前嘮嘮叨叨,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煩死人了!”
胖少年又得一隻雞腿,大喜,他捧著雞腿,咽了口口水,連聲說謝謝,慌忙轉身朝後院而去。秋小恒打量著胖少年的背影,不屑地道:“切!總有一天肥死你!”
胖少年聽到秋小恒的話音,突然轉過頭來,握著雞腿,睜大眼睛,緩步朝秋小恒走來。秋小恒見胖少年走近,急了,一手穩穩抱著花雕,一手緊抓著剩下的燒雞,口中不住地說道:“喂喂……胖子,你想做什麼?你已經吃了我一隻雞腿,我剛才又給你一隻,你還不滿足啊!”
胖少年逼到秋小恒身前,低頭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姓秋?叫秋小恒?”
“我……我是,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秋小恒答著,生怕對方來搶他手中的燒雞,把燒雞藏向身體另一側。
胖少年一聽是秋小恒,“砰”地跪倒在秋小恒身前,拉著秋小恒的上衣,高聲哭道:“小恒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你是?”秋小恒一頭霧水。
“小恒啊!我是你兄弟瘦猴啊,你忘記了嗎?”胖少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吃力地站起身來,拍著秋小恒的肩膀,轉悲為喜,高興道,“好兄弟,你終於回來了,我總算見到你了!”
“你……你是瘦猴?”秋小恒吃驚的用手指著胖少年滿是肥肉的身體,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個胖子和瘦猴聯係在一起。
“兄弟,我真是瘦猴啊!你忘記了嗎,當年我們一起住在城東的破廟裏,有一個雨天,你病了,是我淋著雨,挨家挨戶乞討,治好你的啊!”
“好兄弟,你真是瘦猴啊!”秋小恒上前,一把抱住胖少年的,也感傷道,“兄弟,我四處遊曆這三年中,也時常想到好兄弟你啊!”兩兄弟說著抱在一起。故人相逢,淚如雨下,傷感不已,站在一邊的店小二見此情形,也在一邊用毛巾擦著淚水。
傷感過了,秋小恒把胖少年拉到桌位上坐定,好奇問道:“兄弟,三年前,我離開樓蘭城時候,你還是一副皮包骨頭的身形,今日為何如此體態?”
胖少年無奈地搖搖頭,長歎道:“哎,說來話長,三年前,你離開樓蘭城後,我在樓蘭城內乞討。這酒家的店主見我可憐,讓我在店中做了一個酒保。做酒保後,因為酒樓每日有大量的剩湯剩菜,我平日又餓苦了,所以這些剩湯剩菜就成為我盤中餐,結果,三年吃下來,我由一隻瘦猴吃成一頭肥豬,現在大家不再叫我瘦猴了,都叫我胖胖!”
秋小恒雙手端著酒肉,抬著頭,感慨道:“蒼天啊,天理何在?我離開樓蘭城三年,再次回到這裏,其他的都沒變,變化最大的既然是我的好兄弟!”秋小恒一拍桌子道,“好兄弟,難得我們相聚,我們今天要好好慶祝一頓!”
“好說好說!”胖胖轉頭對站在一邊的店小二道,“小二兄弟,今日我和小恒好兄弟相聚,要好好慶祝一番,你再搬一壇花雕,八隻燒雞上來。”
“八隻?”秋小恒拉長聲音,伸出一隻巴掌,又用另一隻手加了三個指頭。他左右看著雙手,既驚訝,又無法想象怎麼吃掉八隻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