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百妖穀(3 / 3)

在一側一直觀望的秋小恒見無界被老萊子所殺,眾妖散去,大喜,打算上前追趕,又見百妖穀上空風起雲湧,百妖穀光柱周圍的陰風撲天蓋地朝南華山湧來。眾仙站在南華山頂早見陰風,又聽崔判官高聲對老萊子道:“道尊,無界的身體雖然消滅,但是無界的靈魂在陰陽柱中,他已經集結了太多的死靈,一旦陰風漫上南華山,我擔心修為稍淺的眾仙將無法對抗死靈。”老萊子對眾仙道:“諸位仙道朋友,九龍大鼎收集純陽之氣已經到尾聲,除九天上仙,修為在千年之下的小仙請速離開南華山,以免死傷更多。”話雖如此,但是眾仙哪裏肯散去,仙道千手道:“南華山收集純陽之氣關係到萬物生靈,我等眾仙豈是貪生怕死之徒。”一個神采飄逸的青衣老道又說道:“諸位,大家聽道尊之言,散去吧,有諸位九天在此,可保南華山九天寶鼎安然無恙,各位多逗留,隻會造成更多傷亡。”青衣老道話音擲地有聲,眾仙不再強求,相續散去,秋小恒在一側見眾仙散去,想自己一介凡人,呆著也是拖累,他胡思亂想著,轉身要下南華山。

秋小恒剛轉身,老萊子高聲對秋小恒道:“小恒小兄弟,既然已經到南華山,何必要走呢。”秋小恒暗想,他一直躲在暗處,這老萊子何時知道他到了南華山,看來要走是不行了,他掉轉碧水晶晴獸,傻愣愣走到老萊子和眾仙身前道:“前輩,眾上仙在此,我一介凡人在這裏恐怕拖了大家後腿,所以不得不走。”千手一旁打趣道:“小恒兄弟,現在仙道中人誰不知你大名,眼下又做了白夜族仙主,你當主持公道,怎麼言拖後腿,你實在過於謙虛了。”眾上仙都帶著讚歎的目光看著秋小恒,秋小恒無可奈何地幹笑幾下,他跳下碧水晶晴獸,走到老萊子麵前,掏出懷中的信件和玉佩道:“老前輩,我受人之托把這兩件東西交給你,現在大功告成,我該告辭了。”老萊子笑著接過玉佩和信,展開信掃了一眼道:“小恒兄弟,你要去哪裏。”秋小恒道:“我也不知去哪裏,我本來來南華山找寶藏,不過我想這窮山僻野的地方也不會有什麼寶藏。”眾仙哈哈大笑起來,老萊子道:“小恒兄弟,你如果沒有去的地方,我可以給你指點個地方。”秋小恒好奇道:“哪裏?”老萊子把信遞給秋小恒道:“小恒兄弟自己看,其實這封信是給你的。”秋小恒好奇地接過信,隻見信上寫道:“道尊,請把小恒交予東華帝君照管。落款,白夜仙主白須。”秋小恒問道:“為何要把我交給東華帝君?再說我不認識白須仙主,也不認識東華帝君。”老萊子神秘地對一遍身穿綠色道袍銀冠的長者道:“東華帝君,從現在起,小恒兄弟就交給你了。”秋小恒打量著這位長者好奇道:“你是東華帝君。”東華帝君嚴肅道:“小恒兄弟,我受白須之托照看你,南華山事情結束之後,你隨我回湯穀。”秋小恒道:“湯穀!我為什麼要去湯穀?”老萊子道:“你為什麼不去湯穀?”秋小恒道:“我不回樓蘭,我兄弟瘦猴可能要被縣官老爺哢嚓了。”老萊子道:“小恒兄弟有情有義,人各有誌,既然小兄弟不肯去,也不便勉強。”秋小恒道:“我受人之托已經結束,那我走了。”秋小恒說著,騎上碧水晶晴獸朝山下而去,老萊子也不阻擋,這時,秋小恒又聽背後有人對老萊子道:“道尊,好不容易才把小恒兄弟找上南華山,就這樣讓他走了。”老萊子笑道:“要走的擋不住,要留的留不住,萬法自然!”秋小恒聽得懵懂,他走了一段,隻見百妖穀的陰風已籠罩在南華山山頂,陰風中隱約可見成千上萬的死靈。

陰風裏電閃雷鳴,壓向南華山,南華山頂的光柱在陰風中漸弱,一個聲音高聲道從陰風中傳來:“老萊子,你以為你殺得了我嗎?”秋小恒抬頭,陰風中隱隱約約露出無界的身影,原來無界的真靈一直藏在聚魂柱中。

老萊子眉頭緊鎖,高聲吩咐眾仙道:“諸位,純陽結界,保護九天寶鼎。”眾仙得令,紛紛圍住寶鼎,用畢生所學,在九天寶鼎周圍布上一陣金色的結界。

陰風中的無界狂笑道:“老萊子,你以為憑著你們螻蟻之力,強弩之末可以調整陰陽之力?哈哈!”隨著無界狂笑聲,南華山的已經被陰風完全覆蓋,陰風中成千上萬張牙舞爪的死靈扭成一股瀑布般的力道衝向眾仙金色的結界,死靈碰到結界瞬間消失了,但是死靈毫無畏懼,前仆後繼從聚魂柱中浮出來,宛如潮水一般朝南華山撲來。看著源源不斷的死靈,無界又大笑道:“老萊子,看你還能支持得住幾何。”老萊子和眾仙也不答話,隻是拚力支撐著結界,結界漸漸地在縮小。

秋小恒細看老萊子等眾仙,眾仙頭因為全力以赴,都隱隱約約露著汗珠,秋小恒暗道想,自己和老萊子、仙道千手、崔判官,釋迦等人都有一些情分,如果見死不救,有些說不過去,再說自己眼下被當做白夜族仙主,雖然自己打不願意,但是多少應擔當些責任,再言,莊周、雪精靈、夜清蕭等人為了他南華山,拚死搏鬥,想到此,秋小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掉轉碧水晶晴獸,衝到眾仙身前,朝著無界大吼道:“無界,得饒人處且饒人,難道妖道和仙道之間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不可。”無界麵對半路殺出的秋小恒,笑道:“臭小孩,你總算來了,哈哈。”老萊子在秋小恒身後道:“小恒小兄弟,你為何還不離開南華山。”秋小恒轉身道:“我秋小恒豈是見死不救的人。”千手笑道:“小恒小兄弟俠肝義膽早聞名仙界,我早知小恒兄弟不會拋下我們離開南華山。”

無界對秋小恒道:“臭小子,你真願意為這群自以為是的仙道中人出頭?如果你肯投在我無界門下,我無界願意把我女兒妙玲許配與你。”秋小恒高聲道:“無界,你把妙玲怎麼樣了?”千手在秋小恒身後道:“小恒兄弟,妙玲是無界的女兒,所謂虎毒不食子,他不會把自己女兒怎麼樣。”無界又道:“臭小子,難道你還不知道,你隻是一顆棋子,一顆隨意被人操縱的棋子,哈哈,你難道願意為了這些毫無相幹的仙道中人丟掉自己的性命。”秋小恒不解,回頭看著老萊子,老萊子點點頭道:“小恒兄弟,你還是下山吧,此天地的劫難本該我們仙道中人承擔,你一屆凡人不要為此丟掉性命。”秋小恒好奇道:“前輩,這是何意?”無界道:“哈哈,仙道中難道沒有告訴你,要調和天地陰陽二氣,必須依靠你身體內的純陽真魂,一旦你失去純陽真魂,你便會被噬魂珠奪去靈魂。”老萊子又勸秋小恒道:“小恒兄弟,你下山吧。”秋小恒怒道:“我秋小恒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我豁出去了,前輩,我該怎麼做。”眾仙都望著老萊子,沒有一個人答話。

秋小恒百思不得其解間,他看了一眼眾仙保護的九天寶鼎,他心有所動,他騎著碧水晶晴獸,一個躍身跳進了九天寶鼎中。秋小恒站在金色的光柱,頃刻,他胸口的《乾坤圖》幻化出一個巨大的八卦圖,一條金色的長龍隱隱約約在八卦圖中遊動,眾仙看著這奇異的景象,都屏住了呼吸。

無界似乎早已知道秋小恒會做如此選擇,他嘴角揚起怪異的笑,彙集所有死靈之力,四麵八方朝九天寶鼎衝來。

一陣巨響,秋小恒頭頂衝出一條巨龍,巨龍隨著光柱直衝雲霄,一道銀白的震蕩波以南華山為中心震蕩開去。與此同時,強大的死靈力量衝破眾仙的結界,把秋小恒碧水晶晴獸背上衝了下來,成千上萬的死靈緊緊的包裹住秋小恒。

老萊子見秋小恒被死靈包裹住,大驚失色,朝無界道:“無界,你要做什麼?”無界狠狠說道:“何為正,何為邪,你們的救世主如果變成惡魔,你們仙道中人又該如何?哈哈,這才是我需要的人間地獄。”千手道:“不好,秋小恒失去純陽真魂,他完全被噬魂珠控製,難道消失三千年的噬魂妖要再次橫行三界。”

千手的話音落,包裹在秋小恒身上的死靈一點點消失了,一個被白光包裹的秋小恒出現在眾仙麵前,老萊子見狀,無奈搖搖頭道:“無界,你早已想到今天,所以你把噬魂珠嵌在小恒兄弟的胸口中,一旦小恒兄弟身體中的純陽真魂消失了,你便用死魂喂養噬魂珠。”無界道“老萊子,除了此,誰又能撥動三界之爭,何以報千年前的封神之仇,葬仙塔林的冤魂何時能得以安息?”無界說完,身體化作一道銀白的劍光衝向白光包裹秋小恒,這道銀白的劍光宛如一顆小石子丟入大海,在秋小恒身前淡然泯滅。

老萊子歎氣道:“無界啊無界,你用自己真靈來祭祀這柄天地間最強大的殺人利器,作為妖界之仙,你真願意世間陷入萬劫?願意看著你們族眾消失?”可惜老萊子的話無界早已聽不見,他已經和秋小恒融為一體,準確說,是和秋小恒模樣的噬魂妖融為一體。

受到無界劍光刺激,漂浮在天空的噬魂妖眼中放出奪目的光芒,全身雷電交織,老萊子見狀,驚道:“諸位上仙,速速離開南華山,噬魂妖已經完全控製了小恒兄弟。”老萊子話音未落,噬魂妖身上交織的雷電宛如電網一般交織在南華山山頂,眾仙早已精疲力竭,現在又受噬魂妖攻擊,無數的九天上仙的萬年修為毀於一旦,紛紛被噬魂妖奪去靈魂。

眼看眾仙要被噬魂妖全部殺死,一道紅色的光芒劃破天空,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仙麵前,來者全身冒著火紅的煞氣,手提白夜族神兵利器冷凝劍。

“塚!”眾仙驚呼。不錯,正是塚,被魔血吞噬了的塚。塚眼冒紅光,完全不在乎眾仙的驚呼,他縱身躍上天空,一劍朝秋小恒的胸口刺去,包裹在秋小恒的結界被冷凝劍的劍光劃破,冷凝劍一劍刺進秋小恒胸膛,隻聽哢嚓一聲,秋小恒胸口的噬魂珠瞬間破碎,噬魂珠碎後,支持秋小恒的魔力刹那間崩潰,秋小恒的身體跌落下來。

塚持著冷凝劍落在秋小恒身體身邊,他目光呆滯,轉身望著受了重傷的眾仙,老萊子見塚身上散發著強烈的煞氣,知塚墮入魔道,完全失去理智,他勉強支撐著擋在眾仙之前,塚手中的冷凝劍又閃出一絲的星光,殺機立時在塚的臉上浮現。

“塚大哥!不可!”一個嬌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眾仙抬頭,來者是一位白衣仙子,對少女的身姿外貌,他們再熟悉不過,昆侖山昆瑩仙子,隻是昆瑩仙子早已死在千年前的封神大戰中,那麼這位神態酷似昆瑩仙子的白衣仙子又是誰?眾仙當然不會一下子明白她是昆侖雪精靈幻化而成。

塚聽到白衣仙子的呼叫,手中的劍垂了下去,他癡呆呆地轉身,口中吐出兩個字:“昆瑩!”

雪精靈不答,因為她不是昆瑩,上前查看秋小恒情況,秋小恒的心髒隨噬魂珠一起碎了,再為秋小恒把脈,秋小恒早已沒了生命的跡象。雪精靈悲傷地低垂著頭,默默念動咒語,手中閃出一顆鮮活的心髒,雪精靈把心髒放在秋小恒的胸中,又念動咒語,縫合了秋小恒的胸膛。做完這一切,雪精靈回過頭裏對老萊子道:“道尊前輩,小仙有一事相求,等小恒醒來後,不要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一切。”老萊子點點頭道:“仙子,小恒對三界有恩,老仙自當從命,我會按照白須老仙的吩咐照顧好小恒兄弟。”

“在此謝過道尊!”雪精靈說著,又看了一眼秋小恒,感傷道:“臭小子,以後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我走了!”想起和秋小恒朝夕相處的日子,雪精靈的淚水不禁滑落臉頰,她三步一回頭,戀戀不舍地下了南華山,塚也緊跟在雪精靈的身後,下了南華山。

南華山下,莊周正和夜清蕭站在山坡上看著雪精靈帶著塚離去的身影,夜清蕭對莊周道:“真人,幸好塚及時出現,不然仙道恐怕難逃大劫。”

莊周道:“一千年前,塚為了昆瑩仙子,停止不盡的殺戮,一千年後,塚又為持著昆瑩雪晶之心的雪精靈放棄殺戮,這大概是天意。”

夜清蕭道:“你說雪精靈會把塚帶到什麼地方?”

莊周悵然一聲道:“仙妖兩道已容不下入魔的塚,估計隻有方外之地才有塚的躲藏之地。”

夜清蕭道:“你說方外之地是哪裏?”

莊周道:“罕無人跡的陰地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