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洛和韻兒離開畫店,那韻兒興致頗高,又買胭脂水粉,又買糕點麵人,見啥都想要,兩手提得滿滿的,連脖子裏都掛著一個風箏,興高采烈地回到府裏來。她對真洛一努嘴:“姑娘,腰牌!幫我拿下來,還給王爺”。
真洛幫她解下來,要去蕭翔那裏送,想起蕭翔總是對她動手動腳的,心裏有點害怕。又不好推脫,隻得硬著頭皮前去,心裏盤算著,隻要菁菁在那裏,托菁菁轉交就是了。
快到蕭翔書房門前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院子裏悄無人聲。蕭翔門前的幾株白色玉蘭花綻放著,像廣寒仙子一樣聖潔、美麗。風拂過,樹上的幾片花瓣,無聲地飄落到地麵上,有一種震懾心靈的美。她看住了,沉浸在這靜謐的意境中。
良久,她突然醒悟過來,記起自己是有事來的,隻得又往前走。
“菁菁呢?菁菁到哪裏去了?平時常見她和玉蟬在院裏談笑,今天怎麼偏偏不見她的人影呢”?
真洛有點焦急,她實在不想去見蕭翔,就在門口徘徊起來。
忽然,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個人飛快地從屋內奔跑出來,一頭撞上了真洛。
那人很吃了一驚,真洛也嚇了一跳,定睛看時,卻是菁菁。隻見她衣帶不整,頭發散亂,香汗淋漓,臉似桃花,眼睛紅腫著,臉上有淚痕,很明顯她剛才哭過。菁菁認出是真洛,顯得很慌亂不安。
真洛詫異道:“菁菁姐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菁菁愣了一下,張張口欲說什麼,卻又止住了。她的臉羞得通紅,是的,真洛感覺那是羞紅的。
原來,菁菁一直存著勾引王爺之心,在為他端茶遞水,整衣正冠之時,常常撩撥挑逗,想引他上手。隻可惜那王爺猶如泥塑木雕一般,根本毫無察覺。
菁菁無計可施,決定下點猛藥試試。
這日,她看蕭翔一個人在屋裏,就動了心思。她支走玉蟬,稱要為王爺獻舞助興,一邊跳舞,一邊緩緩甩去外衣,暴露出美麗的肌膚。加上言語挑逗,還故意用身體碰觸王爺,搔首弄姿,引蝶招蜂,嬌聲浪語,風騷惹火。
王爺起初不明就裏,後來漸漸看出她的意圖,覺得這女子妖媚輕浮,且心機過重,就心生厭惡。先是裝聾作啞,不予理睬,後來見她更露骨挑逗,不勝厭煩惱怒,就把茶杯重重砸在桌上,道“這等俗歌豔舞,汙人眼目,令人厭煩,我再也不想看見,給我滾”!
菁菁怔住了,她想不到自己苦心孤詣的,竟是這樣的結果,頓時又羞又憤,痛苦難堪,狼狽地跑了出來。
現在她被真洛問起,就氣不打一處來,忿恨羞愧,就紅了臉。
她腦子裏一閃念,邪念頓生,於是裝出一副委屈、羞慚的神情,恨恨地說:“王爺,王爺他非禮我……”說完嚎啕哭著跑開了。
真洛心裏一沉。其實菁菁沒說話的時候,真洛已經猜到了。她想起蕭翔在花園裏的舉動,確定這是一個好色之輩、登徒浪子。他一定不會放過任何輕薄丫頭的機會,或許在他眼裏,這些丫頭們都是低賤的奴仆,他覺得可以肆意踐踏吧。
真洛想起菁菁每天服侍蕭翔,如同有狼在側,縱然機巧伶俐,也難逃今日之辱,實在堪憐,也不知她日後如何自處,真洛不禁對菁菁往後的日子有了一些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