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真洛和韻兒又來到書畫店。上次在這裏,真洛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和安寧。那祥和的掌櫃,竟然知道自己的外祖父,還收藏過他的畫作。
真洛心中覺得,他如同自己的故舊一般,甚至,有點像自己的外祖父。她喜歡在青墨齋裏的感覺,很淡然,很隨意。
真洛凝神看著畫:清遠的山,空靈的天空,幾蓬衰草,一彎流水,淡墨寫意,別有一番清逸脫俗,看得出畫者自有一番高潔、脫俗的情懷。
真洛再去看別的畫時,發現今天掛著的畫作明顯少了,店裏小夥計在櫃台前站著,不見掌櫃的。
真洛問起掌櫃,小夥計說掌櫃的病了好多天了,這許久都沒有作畫,因而畫作少了。正說話間,掌櫃送一位郎中從後院走出來,隻聽那郎中講道:“從脈象上看,您寒邪滯積,血衰氣虛,所以您近日才有驚悸、氣怯、怔忡不寐、心脾疼痛等症候,。先生有些年紀了,隻怕積鬱太重,難以逆轉。還望多加調養,珍重貴體,不要過分辛勞。方子我已開好,請您按方抓藥,及時服用,就會慢慢好轉的”。說完,便告辭離去了。
那掌櫃的看見真洛,微笑示意了一下,讓小夥計給他抓藥去,自己顫巍巍走到櫃台前,磨墨撲紙,竟欲作畫。
真洛看著不忍,與之攀談,才知這位老先生家人在異地,獨自在此營生,看店裏畫作太少,怕影響生意,因而帶病想再作幾幅。
真洛心有不忍,因說:“我自幼學畫,也有一些拙作,今日帶來幾幅,原本是想向先生討教的,先生看看,若能魚目混珠,豈不暫免了先生的辛勞”?說完就將自己畫作拿出來。
掌櫃的仔細看過,略帶驚異地看看真洛,道:“為何你的畫作用筆技法頗似西園先生?莫非你跟西園先生有什麼淵源”?
真洛道:“確實受教於西園先生,隻是學藝不精,有辱先生盛名,因而不敢以其學生之名自居”。
掌櫃的道:“這些畫作如果蓋上西園先生的印鑒,就能亂真了,實在都是精品”,說著便欲買下這些畫作,在店裏出售。真洛哪肯收錢,隻說隨後再送些來,叮囑老先生好好休養,就告辭去了。
真洛回府後,就每日盡心作畫,把好的挑選出來,自己不方便出門,就托采買給畫店送去。過了十來日,真洛牽掛畫店掌櫃的病況,又托韻兒備了禮品前去探望。韻兒回來說老先生已日漸恢複,她方才放心。
兩個多月過去了,真洛和韻兒又到畫店裏,真洛發現自己的畫作都加蓋了“青墨齋”印章,有兩幅還做了裝裱。
老先生告訴真洛,她的畫作越賣越好,這兩天還有遠處的書畫商慕名到店裏購買。
真洛聽到很開心,道:“如果是這樣,我閑著沒事時,多畫一些送過來”。
老先生道:“如此,我小店生意就如日中天了,姑娘真是我遇到的貴人啊”!
真洛道:“我有幸能為先生略盡薄力,深感欣慰。老先生不要客氣。”
於是又向先生要了些筆墨紙張等物,老先生喜不自禁,又要給真洛銀兩,真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