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翔見真洛竟然講出這話,心裏著實愜意。他追問:“天下人怎麼評價我,我不在意,我想知道,在你真洛的心裏,我是不是一個粗魯、冷酷、沒有情趣的人”?
真洛沉默了,她心裏說:確實是這樣的,還有最讓人生厭的一點,他實在太……怎麼說呢?好色?輕浮?甚至放蕩?
她想起以前王爺對她的所作所為,他不放過任何機會輕薄自己,一副淫棍的樣子。她可以想象,王爺對菁菁,對玉蟾,對所有夠得著的丫頭,一個也不會放過。這些紈絝子弟,輕慢侮辱奴仆,對他們而言,可能也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吧。
真洛自顧自地想著,蕭翔見她不言語,知道自己言中了,暗自懊惱。他知道真洛對他誤會很深,解釋也無用,隻能日後慢慢焐熱這塊冰冷的石頭。
他站起來,走向真洛:“我來教你騎馬”!然後打一個呼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聽話地跑到他身邊,親昵地用鼻子去蹭他。他撫摸著馬的頭,又恢複了自信和神采。
真洛驚慌地看看馬,衝他搖搖頭。
“來吧,不用怕”。他不由分說將真洛抱起來,放到馬上。真洛嚇得緊緊扶住他肩膀,不敢放開。蕭翔驀地感覺到一種被她信任、依賴的幸福感,靜靜地站在那裏未動。良久,他輕輕說:“放手吧,這樣怎麼騎啊”?
真洛慢慢縮回了手。蕭翔道:“腳踩在馬鐙上,坐穩了,別怕。”說完就拉著韁繩,牽馬往前走。
真洛踩著腳蹬,兩腿夾著馬背,被蕭翔拉著馬,走了好遠。她突然憶起兒時被外祖父牽著蹣跚走路的情景,憶起在父親教導下讀書的情景,這是一種久違的被人嗬護的感覺,而現在,一個王府的王爺,一個叱吒風雲的鐵血男兒,竟然手牽韁繩,亦步亦趨地行進,隻為了讓自己學騎馬,搏自己歡顏一笑。那一瞬間,她幾乎要對王爺產生一點點好感了。她甚至以為,他也並非完全冷血無情,偶爾也會表現出柔情的一麵。她以前曾經那麼恨他,尤其是他狠心不成全自己和雲飛,現在那些恨,似乎也被他這舉動化解了一些。
她凝神看著旁邊的水,這一直流淌的水,給人一種橫亙千年的曆史感,也給她心靈莫名的震撼。她抬頭望天,悠遠的天空也能帶給她無線遐想。這些對山水的穎悟,雲飛跟她有驚人的默契,他也對自然有著強烈的的感受力。
“真洛,你恨我嗎”?蕭翔回過頭,突然問她。
“恨你”,真洛心裏想,“怎麼會不恨呢?她想起他拖著她,堵著她的口,不讓她見日思夜想的人;他無視她的眼淚和哀求,心似鐵石;他毫不留情地撕碎自己的畫作,他風流放蕩,侮辱菁菁,也經常羞辱自己……”想到這些,她心裏又蓄滿了怨恨。
蕭翔看她這情形,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恨我,恨得要死。看來不管我怎麼做,你對我的怨恨都難化解了”!
真洛忙道:“王爺,不是這樣的。你真的願意化解嗎?你肯放我走嗎?你放我回去吧,求求您了,隻要您答應,我一輩子都銘記您的恩情。您答應吧,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