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爆冷門,所有賭坊蔫了菜,四鄉八鄰的人全湧到了顧府門口,帝都萬人空巷。
本以為相府會派一頂二人抬的竹製抬椅來迎接新娘,再或者讓新娘三拜九叩的徒步前往相府,萬不想相府派出的是十六人抬喜轎,華麗的喜轎披紅掛彩僅次於當年大業皇帝迎娶皇後的禦輦,而站在喜轎前的喜娘不下八名。
本以為東方相爺會派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抑或身體有缺陷的人代為迎親,萬不想俊美無儔的東方相爺不但親自來了而且身穿大紅新郎服,頭戴金翎官帽,帽插紅花,餘下的頭發柔順的披在身後如瀑似緞。這身隆重的裝束可以想見他有多在意此次大婚。隨著他利落的翻身下馬,墨發隨風飛揚,不經意間風情萬種醉倒眾生。而他隻是對著迎向他的人輕柔一笑,霎那間似百合盛開,憑添一股柔和的氣韻。
顧自強強打笑臉,舉手作揖,“相爺。”
躬身還禮,東方隨雲微微一笑,“嶽父!”
顧老爺子的招呼打得相當生疏和阻抗,而東方相爺的招呼卻是憑添一股親切和友好。一眾賓客的眼前,東方隨雲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聞此稱呼,顧自強也是沙場摸爬滾打數十年的人,豈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將一雙看透世間的眼看向站在東方隨雲身側的喜娘手上,明知顧問,“賢婿,這是?”
“嶽父大人旅途勞頓方方歸京,想必諸多事情尚未來得及準備。是以小婿親自準備了喜服一套,全當為訂親倉促請罪。”
幾不可察,顧自強的眼角抽了抽,轉頭看向身邊的老管家,“忠叔,將喜服替小姐送去,讓她換了罷。”語氣著重一‘換’字。
換?老管家忠叔嘴角略微有些抽搐著急忙躬身上前,恭敬的對新姑爺鞠了個躬,這才接過喜娘手中的喜服一逕往後院顧青麥的繡樓走去,心中卻感歎自家小姐果然超淡定,出嫁當天居然還等著姑爺的喜服送上門穿上身,如今她本人隻怕還偎在被中睡著懶覺,自家小姐莫不是將這新姑爺的一舉一動算得清清楚楚?
半晌,隨著車軲轆‘咯吱、咯吱’的聲響清晰的傳來,‘啊’的一聲,全京城的人同時抽了口氣。
聽到氣場強大的一片歎氣之聲,東方隨雲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的新娘穿著他為她準備的喜服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出來。
“果然是個藥罐子啊。”
“輪椅?莫不是殘廢?”
“……”
各種猜測聲不絕與耳,東方隨雲早已三步並作二步來到輪椅邊,心疼無限的抱起輪椅上的人,“這般倉促,害娘子受苦了,都是為夫的不是。”
耳邊的聲音太過完美動聽,顧青麥的身子由不得一僵。大師傅說:聲音過於追求完美的人心裏一定存在障礙。大師傅當年曾經被一聲音好聽得似大珠小珠落玉盤的人害得很慘。顧青麥思量間,隻聽那完美的聲音再度傳來,“嶽父,吉時到了,小婿該告辭了。”
“含玉,你隨著小姐去罷。”丫環含玉是管家忠叔的女兒,自打在冰川下發現顧青麥後,含玉就侍候在了顧青麥的左右。不該說的她絕不會透露半個字。是以,顧自強放心的讓含玉去東方府照顧女兒。他又叮囑,“小姐身子不好,一日三次的藥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