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以自己的方式設計我的學習與工作。在河口水利學院,特殊時期後期複課鬧革命階段,有個教師英語短訓班,我參加了。一位歸國女教師給我們上了一二個月的課。那次班隻是希望給教師提供一些基本的英語知識,引領教師開始自學。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還參加了日語短訓班。之後隨著國家政治的動蕩離開了校園,拉練、水利工地、農場、小電站、水文站等等。
重新安下心來過學院式的正常生活是到了蘇州綢緞工學院,我又想將外語放到日程上來。能立竿見影的辦法就是投稿。我給《國外電子技術》的“電路集錦”專欄送譯稿,居然取了幾則。勁頭來了,之後又在《世界科學》雜誌發表了較長的摘譯文稿,在學校的《國外絲綢》上也刊出過我的幾次譯文。投稿不是一條輕鬆的路,命中率很低。一位外語教師說,給我約稿可以幹幹,投稿太累了。是的,我也知道,但我沒有路我隻能自己闖。我想我結合專業學習,同時也提高外語水平,二個目標總有其一中的。用心也可算良苦了。
真正把外語學習放到重要位置上來考慮,那是在“出國潮”湧來之後。以政治條件選派出國是不可能對我青睞的,而我們一直習慣於這樣的環境,因此我沒有這個奢望。可80年代後期開始,出國進修似乎是你的外語水平成了關鍵。我意識到我動晚了,我該重新部署我的外語學習。
若在大學校,即便是河口水利學院,教師早都分批集中進行外語培訓。綢緞學院太小了,爭取了好幾次,都不能讓我去脫產學外語。是一個學校領導層的見識問題,也有當時紡織業的經濟地位問題。這也許隻能用“命”來解說了。
大約在89年初,說是已獲高職稱的教師,外語水平考試成績(EPT)在75分以上就可作為訪問學者出國進修半年。大家在猜測,高教係統老教師差不多都已經去過國外了,剩下的很少一部分人,年齡大了,外語得放寬一些。再說從效果看,學有所成者去國外合作收效易見,隻是外語好的年輕人出去比較難做深入的課題。而且在自然科學方麵的合作研究,可能也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要求。
至1989年我們學校才聘請了一位外籍教師在校內開了外語班,可還是不能脫產,每周隻能在下午上幾次課。不管咋說,總是外語的正規訓練吧,我報名參加了。自89年9月26日—90年7月30日。我還被選為這個校內一年進修班的班長。教師是一位在美國曼哈頓郊區從事幼兒教學的女士,AlinnaSpecer。其丈夫是古生物教授。美國教授四年一次半年的長假,所以他們一起來中國。妻子任教掙錢,丈夫陪同度假。據說他們原考慮去日本,因為日本的費用太貴所以聯係了中國,真是個精明的安排。
我當然珍視這次機會,然而在記憶力上、聽力上我已深感再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我不得不承認我老了。怎麼辦?我想應對考試我隻能製造別的優勢。也許作文我還能努力一下,因為作文的遣詞造句是我主動。所以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之外,我自己命題作英語寫作。一星期至少一篇,為讓老師不至於討厭,每篇我都找個有趣的內容,或是介紹蘇州的旅遊景點、或是講述當地的民間故事。為增加口語練習的機會,星期日還主動陪伴Specer夫婦在蘇州的古跡名勝遊覽,還領他們去看了廉石及無字碑等。
記得就在這段時間,我院分有瑞典、英國、澳大利亞三個出訪名額,這次允許自由報名。多大的誘惑力啊,我感到準備得太遲了。但我還是報了名,一起報名的副教授是伍施診、楊勇前。同時我開始積極地準備起來。近半年的學習是認真的,做完了能收集到的所有EPT(英語水平考試)自考練習,89年9月10日起,全用英語記錄日誌,同年12月參加了第一次EPT考試。91年1月29日人事處通知我,收到了EPT成績,67分。自然不可能推薦上報紡織部。三個人中,另二位年紀比我大,考得也比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