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迎住了蕭言歡的目光,心中大大地一跳,但是卻沒有躲避蕭言歡的目光,隻是報之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令南宮玥大為驚奇的是,她看見一抹笑意從蕭言歡的嘴角掠過,不過卻立刻消失不見了,快得讓南宮玥幾乎懷疑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過來坐吧。”蕭言歡發話道。
南宮玥猶豫地看了褚紅衣一眼,褚紅衣微微點了點頭,用目光示意南宮玥放心大膽地上去。
南宮玥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台階,走到了蕭言歡的左側,坐在了錦榻的另一端,盡量離蕭言歡遠一些。她與蕭言歡之間還隔著一個麗人,似乎是個還算安全的距離。
能與君主同坐一席,似乎是一個無上的榮耀,南宮玥看見席間的眾人都覷著自己,臉上原本的讚賞和驚豔開始轉變成了疑惑不解,看來即使身為蕭言歡的臣子,也鮮有人能揣摩出他們這位君主的心意,而他們也許覺得,他們的君主隻是想再多一個女人伴著他罷了。
蕭言歡身邊的美人兒眼角飛揚,瞟了南宮玥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不屑。論姿色,南宮玥自知遠遠比不上這兩個女子,而她卻也沒有感到自慚形穢,隻是視若無睹,坐在一旁。
褚紅衣見南宮玥坐定,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便往後了幾步,回到了屬於她的位置上去了。
“愣著幹什麼,斟酒啊。”蕭言歡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玥,微微抬起了手腕向南宮玥示意自己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你不會以為我讓你出來,是想將你奉為上賓請你大吃大喝的嗎?”
“從來沒敢這麼奢望過。”南宮玥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她就知道蕭言歡叫她出來參加筵席就沒那麼簡單,合著就是想找機會來刁難自己。南宮玥伸手拿過了酒壺,往蕭言歡手中的酒杯之中斟滿了酒。
醇厚的酒香隨著傾倒飄然而出,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桂花香。南宮玥雖然對酒不是很了解,卻也知道有這麼種香桂酒,是南方的佳釀。落雁山自然是在南方,而現在又是深秋時節,便是喝香桂酒再好不過的時候了。
香桂酒的芳香,以及滿席的珍饈佳肴,將南宮玥肚中的餓蟲給引了出來,她這才想起,自穿越到這裏後粒米未進,此時已是饑腸轆轆了。
即使如此,她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陳列的美食饞涎欲滴。
蕭言歡自然是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但是他一言未發,隻是看著南宮玥為自己斟好了酒,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手一伸,示意南宮玥再斟。
蕭言歡身邊的美人兒嬉笑著依偎在他的懷裏,好像旁邊根本就沒有南宮玥一般。現在的情形很明顯,她們有蕭言歡的寵愛,而南宮玥即使可以坐上來,也隻能扮演一個侍女的角色,這在她們的心裏,地位已是天差地別了。
南宮玥撇了撇嘴,有點沒好氣地拿起了酒壺,正要往蕭言歡酒杯之中倒酒時,蕭言歡懷中的那個美人兒突然抬起了玉臂,打到了南宮玥手中的酒壺。
香桂酒不可避免地灑在了那個美人兒的衣袖之上。
美人兒一揚衣袖,暗香襲來,杏眼圓睜怒目看著南宮玥道:“你不長眼睛嗎,酒都灑到我身上了!”
“抱歉。”南宮玥禮貌地笑著,但是心中卻在想,看來蕭言歡看女人的眼光也不怎樣,這個明顯就是一個庸脂俗粉,姿色雖然出眾,但腦筋好像不太好使。“要不然你把衣服脫下來,我去替你洗洗。”
“你……!”美人兒自然不喜歡被這麼個無名的小角色給反駁,從蕭言歡的懷抱裏脫離了出來,轉身抬手就想給南宮玥一個教訓。
“放肆。”蕭言歡發話了。
美人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漂亮的眼眸中充滿了慌亂。她連忙站了起來,回身跪倒在了錦榻之下,而另一邊的那個美人兒也站了起來,同樣跪了下來。
她們怕觸怒了蕭言歡。
“我是讓你們來取悅我的,不是讓你們來給我添堵的。”蕭言歡低垂著眼簾看著錦榻之下的美人兒,身體卻紋絲未動,看不出是否有生氣,但他說話的樣子卻叫人感到害怕,“許雍,你從哪兒找來的女人,市集裏隨便拖來的嗎。”
“稟、稟陛下,是……”下麵席間一個人連忙伏地回稟道,抖抖簌簌看起來十分害怕。原來他便是許雍。南宮玥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了有關於他的資料,她很清楚地知道,這個人在政治上有些手段,為人圓滑,蕭言歡的內務大多都是交由他處理的,不過人品卻不敢恭維。
“拖下去。”蕭言歡一點也沒興趣去聽許雍的回稟,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陛下饒命啊!”兩個美人兒像篩子一樣抖了起來,兩旁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挾住了這兩個美人,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地將她們生拉硬扯了起來,半拖著向後拉去。兩個美人此時全然沒了剛才的嬌柔媚態,金簪歪斜,長發散亂了下來,臉上滿是淚痕,滿口“陛下饒命”地亂叫,使勁兒想要掙脫侍衛的粗暴擒拿,努力向蕭言歡處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