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獵人心裏,溫暖=可笑(2 / 3)

“嗯,我大學學的是信息控製專業,畢業後進修的生物化學檢測,學士學位。”她繼續滔滔不絕地,述說自己的人生簡曆,但裏麵少有提到家庭,和父母的事情。我隻聽到,她似乎還有個弟弟。不過更多事情的背後,都隱藏著她生於豪門,所帶來的方便與順利,可她自己仿佛渾然不覺,好像一切都理所應當,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我不禁再次暗中感歎,這女孩真是,單純得可以!

然而誰又不是呢,在接連目睹死亡場麵之前,我不也曾天真地以為,世界的美好,是那麼理所當然。假如那時有人問,你的生活為什麼是這樣?我一定會不耐煩地反問,不這樣還能怎樣?任務中,我常常想,若沒有現代高科技工業的支撐,沒有機械鎧、也沒有威力巨大的武器,赤手空拳的我們,即使擁有再高的智慧和能力,又該怎麼完成任務呢?答案是不可能,沒有社會的堅強後盾,我不可能、也沒必要去完成什麼任務。當然,那些不屬於自然生命的怪物,也不會出現。我的生活,僅僅是我的生活,本應像原始部落裏的人那樣的,可我不喜歡那樣。所以,人們組成了更大的、足以吞並整個星球的社會,征服野性的自然、創造文明的秩序,並守護它。我會守護它,但這已經,不隻是我的生活,而是我們的生活,是集體的存在。直到,人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為止。

不過,像眼前這位,躺在床上的美麗姑娘一樣,認為世界原本如此的人們,也能了解到,什麼時候可以厭倦一種生活,該要開辟另外的生活方式了麼?多數人不會、不懂得厭倦,隻有羅塔那樣的野心家,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改變,想要創造新的、符合他的願望和理想的世界。隻有他那樣的人,可以引領進步潮流,也隻有他那樣的人,可以破壞並毀滅現有的世界。就像人類之於自然界一樣,屬於自然(社會)的人類(羅塔),卻要求、並且做到了高於自然(社會),再回過頭,對其加以控製和改造,最終毀掉原有的自然(社會)的秩序!人類已經接近成功,那麼他呢,羅塔會成功嗎?

時間不早了,我起身告辭:“好了,醫院的探視時間,已經到了。”

正說到興頭上的搭檔,意猶未盡:“開什麼玩笑,這是高級病房,不受探病時間限製的,你今天晚上住在這裏,都沒……問題。”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我說:“哦?是麼?那你的父母和男友那裏,怎麼交待?我要離開還得等些日子,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和我救的那兩位傷者,你休息吧。”

我已拉開房門,她又追問道:“你救的,活著的那倆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多大年紀?”

冷不丁地,沒反應過來她問這幹什麼,我隨口答道:“呃……兩個都是女的,一個年齡大概跟我差不多,另一個才17歲。”

轉眼一周過去了,我提著兜水果,再次來到醫院。今天,住院部的患者群,與往日有所不同,其中混雜著個別的,戴有微型耳機的人。他們中的兩個,與我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緊不慢地走開了。

我徑直走進崔茜的病房,看到她正坐在床邊,和朵拉還有女乞丐,聊得高興呢。加速創傷愈合的藥物,能使得自然狀態下,需要月餘時間方可恢複的傷勢,在短短數日內,好得幹淨利索,甚至連疤痕,都不留下一點。說實話,就目前情況,這決算不得是好事。我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問道:“你們,認識?”

薩斯塔小姐滿臉的不高興:“你也不來看我,幾天都沒人跟我說話。我就不能,自己交兩個新朋友啊?”

寬敞的高級病房中,即使多加了兩張床位,也並不顯得擁擠。我知道這是搭檔的主意,幾天來,她們的舉動,我大致都了解。盡管,我同時還協調了,許多其他的事情。那女乞丐笑容可掬地拉起小女孩,說在輸液前,再帶她出去散散步。小女孩穿上鞋,對崔茜說:“姐姐呆會兒見。”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也點點頭,“叔叔你好。”就在我報以微笑回應的時候,女乞丐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斜了我一下。要不是她,我何必如此大費幹戈。

“多可愛的女孩啊。”

“是啊,很懂禮貌。”我邊隨意地應著,邊暗自心想:你沒發覺,她那與年齡不相稱的幼稚麼?

把水果袋放在桌上,取出裏麵的一個蘋果,掏出隨身帶的小刀,削了起來。搭檔看著,說:“嗬——削得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