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老臣還請陛下作主啊!”付華明跪了下來,以頭搶地。
李勵大驚:“華明這是為何?還不扶丞相起來,賜座,快!”李勵衝左右喝道。
伺候的內侍連忙去扶付華明,付華明卻不起來,隻是頭磕得砰砰直響,涕淚縱橫:“陛下,為老臣作主啊!為老臣作主啊!”
李勵急了,自己下了台階親自去扶付華明:“華明,有話起來說,朕一定給你作主!”
在皇帝龍爪的攙扶下,付華明終於起來了,仍是滿臉淚水,內侍機靈地送上墊了繡墩的椅子過去,李勵親自扶付華明坐好,又安撫地拍了拍付華明的肩膀,說道:“華明,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了,有話,你盡管說。”
若問當今聖上李勵最最信任的臣子是誰,那自然是當朝丞相付華明了。在李勵還是個落拓的皇女時,與甫進京城趕考的付華明相識,兩人相見恨晚,結為莫逆之交。李勵資助付華明在京城的一切開銷費用,付華明果不負厚望成了狀元,在瓊林宴上才知道她認識的這位朋友是位皇女。之後付華明盡心為李勵謀劃,是李勵登上大寶的首要功(gong)臣。因此,對於付華明,李勵一向是青眼有加的。
“皇上!”付華明感激地看了李勵一眼,又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李勵笑道:“咱們都不是年輕人了,坐下說話。”
“老臣糊塗了,請皇上歸坐。”付華明躬身道。
李勵坐回龍椅,問起付華明發生了什麼事,付華明悲愴地道:“皇上,老臣的女兒,快不行了!”
“啊?”一時間李勵也有些懵了。
付華明的女兒,說起來那是大名鼎鼎,東翰國上下,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些家裏用來嚇唬淘氣孩子時就會說:“還淘氣呢,小心付芝蘭捉了你去!”
付芝蘭,付華明的獨生女,年方十八,自出生就是體弱,好在李勵對付華明這個臣子十分地上心,派了太醫院的首座黃杞去照料,又送了無數的良藥補品過去,這才將養到十八歲,這位付芝蘭之所以這樣出名,自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緣故,更是因她是東翰過有史以來最大的紈絝!無惡不作,讓京城人人痛恨不已的紈絝!
但這樣的付芝蘭,有一個好娘!她是丞相的獨女,丞相又是百官之首,雖然作了許多惡事,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了。
而李勵,盡管有所耳聞,但知道付華明這些年的確不容易,當年白發人送黑發人,後來終於得了這個女兒,卻是病罐子,誰也說不準啥時就去了,李勵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任由得付芝蘭去胡鬧。況且付芝蘭因身體的緣故,能出來胡鬧的時間畢竟有限,京裏的百姓也摸出了規律,但凡付芝蘭出了門,各家的小公子都是盡快閃躲,也就鬧不出什麼大事了。這、這又是怎麼了?李勵思付著:上次黃杞不是說了付芝蘭還有段時日嗎?
李勵這頭正奇怪,又聽見付華明哽咽道:“衛將軍家的公子神勇,將我女芝蘭打成重傷……”付華明一口氣噎住,翻著白眼似乎提不上氣來,李勵忙命人去侍候,揉胸拍背好一會功(gong)夫,付明華才緩過氣來。
“華明莫急,芝蘭如今怎樣了?”李勵盡量若無其事地問道,盡管她聽付華明一說便知道事情糟糕了,糟糕的不僅是付芝蘭的傷勢,糟糕的更是將付芝蘭打傷的那人——衛將軍家的公子!
丞相府和將軍府的梁子,如今結的更大了!
李勵開始覺得頭痛起來。這如何是好?又該如何收場?她掃視了群臣一番,果然未見衛將軍的長女——刑部四品官員衛振武上朝。
而付華明那番話在場的文武百官聽了,也都私下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