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不著寸縷,司徒誠才冷冷開口:“當年你先是欲拒還迎,後又三貞九烈——現在倒肯為女兒做出這樣的犧牲了。”
葉月賓交叉著雙手,麵無人色:“司徒先生,我知道你從來不強迫……”
“不錯。我從來不強迫。所以當年才被你耍了一道。”司徒誠語調輕蔑,像一條遊地毒蛇,一寸寸地纏上來,“你憑什麼以為我會選徐娘,舍少艾——總不會以為我還念著你吧。”
她竟天真認為被迫脫光衣物已經是最大的羞辱。
葉月賓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捂著臉跪下去:“司徒先生……請你放過我們……”
“站起來,”司徒誠指著她,命令,“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見葉月賓如死一般沒有動靜,他上前將這十幾年前的孟麗君使勁拉了起來。
□□的胴體毫無遮攔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絕不是欣賞,而是審視。那目光再沒有一絲□□了。
她當年怎麼嬉笑來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
葉月賓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發寒。
捫心自問,她是否挑逗過他?玩弄過他?虧欠過他?
現在的代女受過是否也有一絲絲心甘情願在裏麵?
“司徒誠……都是我的錯……你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兩母女可曾放過我司徒誠的兒子。”
如晴天霹靂炸在了葉月賓的頭頂:“這是從何說起……”
“別告訴我,連你也不知道聞柏楨的身份。”司徒誠冷冷甩開手,她重又癱軟委地,“我司徒誠的兒子,豈容你們這對戲子母女隨便玩弄。”
葉月賓頭痛欲裂,無從辯駁,隻能艱難回答:“不管你信不信——小孩子一廂情願……”
“是她一廂情願,還是你順水推舟?好叫自己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
葉月賓心裏是否真有這樣的念頭,她自己都沒辦法深思。這可憐又可悲的母親已經被司徒誠的言語鞭笞得足夠:“我……我會讓她明白……”
“明白什麼?明白柏楨乖乖地給她做了四年的家教?明白柏楨正月裏不來看我,卻跑到晶頤和她談判?明白柏楨昏了頭,連那一盤小生意都不肯轉手——你怎麼知道鍾晴在這裏?”
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葉月賓作聲不得。
“我早該想到是他通知你。”司徒誠長長地冷笑,“記得曾經有個女孩子在他窗下候足一天一夜,他看都沒有多看一眼。鍾晴不過是好好地在俱樂部裏白等,淋不著,餓不著,左不過生一場悶氣,他就忙不迭地叫你來接她——好極,母女一路貨色。叫我上了你的當還不夠,現在又來仙人跳。”
他雖然和聞柏楨的母親離了婚,失去撫養權,但對這個兒子一向上心。
上心卻不細致,等兒子入了局才驚覺——他這四年來如何浪費時間在這小戲子身上。
聞柏楨是他獨子,是他驕傲——滔天怒氣怎能令他不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這一對賤人。
“我現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司徒誠看也不看氣若遊絲的葉月賓,開始收拾珠寶鈔票,“我對你那個張牙舞爪的女兒已經沒興趣了。對你,更提不起興致。”
“不過,今天之後,我會告訴所有人我已經得到了鍾晴和她的母親——我不認為有人敢質疑我的可信度。她的紋身,你的胎記,我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葉月賓絕望地揮著胳膊:“不……沒有……”
“沒有什麼,鍾晴還是處女?哈,那種東西,能做假的太多了,不是麼。所有人都會很願意相信——他們巴不得有這麼一個人,首先得到了鍾晴,那他們就可以開始排隊了。至於你,買一贈一,很有情趣。”
“而且你大可以放心,這種好事,他們隻會口耳相傳,不會張揚。”
他平靜到一如在做格陵重工的來年展望:“等你女兒醒過來,一定以為母親做出了巨大犧牲,痛不欲生。你敢不敢告訴她真相?告訴她今天所遭受的果,都是昔日你種下的因?”
“啊,我竟然忘記了——她一身做戲本領都是你傳授,你講真話給她聽,說沒有被侮辱,她會不會信?抑或更絕望?”
“還是你自己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已經看不上你了。”司徒誠輕輕地哼了一聲,“葉月賓,別以為自己有多聰明。最可怕的從來不是謊言,而是失信。”
“以後的路,你們母女倆就好好地走下去——我且看著呢。”
鍾有初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格陵的公寓裏。
她從床上跳起來,身上是全新衣褲。
不堪的回憶一時全湧上心頭,她胃裏翻江倒海一般,卻嘔不出東西。
“醒了?”葉月賓推開門,並不看她,“那就出來吃點東西。”
她聽見衛生間裏的洗衣機轟隆作響,而母親的身上傳來一股香皂的味道。
她一向最喜歡嗅媽媽身上的香味,但今天這味道傳遞的是一種恥辱的信息。
“媽媽。我們回家。報警。”
因為說得太快太急,鍾有初咬著了自己的舌頭,疼得眼淚立刻飆出來。
“報什麼警?”葉月賓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有初,我沒有被他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