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禮拜,沒有他任何的信息,沒有來學校,手機也不接,他,魏紫葵還有魏天凡都沒有出現。
子萱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每天都期待能見到那抹俊逸瀟灑的身影,卻不知為何心裏隱隱有著不安。
一個星期後的某一天,子萱臨時接了個家教。結束後,天色已晚,走在安靜的街道上,子萱攏了攏大衣的外套,這座城的氣候喜怒無常,入夜後總是帶有些寒意,風中有淡淡的青草香。
她腦海裏亂糟糟的,好想理出什麼東西,一麵低著頭走路邊踢著路上的石子,心裏不願意承認她想他,想得厲害,想見到他,然後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她心裏從來不曾討厭過他,她是喜歡他的。
快到家門口時,一陣風吹得樹葉沙沙的響,吹起地上的落葉,在路邊一棵梧桐樹的陰影下,一個人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男人婆。”
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鑰匙由手中滑落,子萱在昏暗的路燈下漸漸看清裴羿凡那略顯單薄的身影。
“裴羿凡?你嚇死人啊!”看著斜靠在暗處那個心裏喚了千萬次的人,她吐了口氣,快跑兩步來到他的麵前:“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四處張望了一下,隻有他一個人,遠處也沒有車。
他不說話,隻是一直用很悲傷的眼神看著她,兩個人就這麼隔著很近的距離卻遙望著彼此,她眼中有他,可是他看不清她瞳孔裏的人影,他眼中也有她,可是她看不見他眸色裏的她。過了許久,他拋來一樣小東西,子萱利落的接過,打開手掌,是一個紫色花兒的水晶鏈子,在黑夜裏閃著微微的光,迷了她的眼。
“給我的?”她確認。
他撇開眼,輕點了下頭。
打量了下掌心的物品,“這是什麼花啊?我從來沒有見過。”可是好美,隻看了一眼她就喜歡上了。
“桔梗,那是桔梗花。”
裴羿凡悠悠的說道,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良久,慢慢的背過身,“我走了。”
搞什麼?他來就專程送這個給她?
“裴羿凡!”一股衝動,她脫口喊住他,在察覺之前她已經衝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手中冰冷的觸覺讓她一驚。
他——在這裏等多久了?
他側眸,沒應聲。
“為什麼那麼多天沒來學校?紫葵她……還好嗎?”想了半天,硬是擠出這一句。
眸光微暗,他輕輕搖頭。
子萱心裏掠過強烈的不安,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裴羿凡有種要和他訣別的感覺,子萱決定要說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話。
“姓裴的,我………我有話和你說。”子萱用力扳過羿凡的身體,讓他們麵對麵,直望進他略帶一絲驚訝的眼眸中,俏臉頓時憋得通紅,仿佛心髒快要跳出來似的,卡在喉嚨裏的話猶如魚刺在喉,她避開他灼熱的眼神,開始忸怩起來。
良久,子萱深深吸一口,開口:“我是想告訴你,我——”
“我和紫葵訂婚了,畢業後我們就會去美國結婚。”羿凡打斷子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沉重的開口,一點也沒有喜悅的心情。
子萱傻傻地愣住,頭腦一片空白,他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不說一句話,風還在呼呼地刮著,月亮也藏在了雲層後,子萱好像聽到自己的心心碎成一片片,她閉了閉眼,原來她和他終究還是無緣,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卻怕一開口就會止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和翻騰的心事,於是緊閉雙唇。直到他的聲音慢慢飄來:“你不恭喜我嗎?”
子萱抬眸,想看看他的眼中是否有一絲戲謔,卻隻看見掩不住的疼痛。
“我——恭喜你們。”很用力的吐出一句,沒有絲毫祝福。
他仰頭,看向暗沈無際的天空,輕吐出一口氣:“謝謝,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今晚,沒有半顆星星。
裴羿凡猶豫了好久,才問出口:“你剛剛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子萱收回視線,深深地凝視他,好一會兒,輕輕搖頭:“沒什麼,那已經不重要了。”
轉身走了幾步,聽見後麵傳來一句:“如果可以重新相識,我們會不會選擇另一種方式相處,那麼你會不會少討厭我一點?”
她呆愣住,回過身,而他,也沒真要等她的答案,涼寂的身影,融入無際黑暗。
“那你呢?如果重新開始,是不是可以喜歡我多一點?”子萱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