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竹,你要是難過就別說了………”子萱有些哽咽地看著羽竹哀傷的雙眸,舍不得她如此的難過,要愛得多深,才會在分開後有如此的切身之痛?

羽竹搖搖頭:“子萱,我要走了,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我申請了D城的一家公司,剛剛收到錄取通知,下個月就過去,打算一麵進修一麵工作。”

“走之前,我想告訴你所有的事情,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希壬將隻存在於我記憶的深處,有生之年不再提起。”羽竹閉上眼,一滴淚輕輕地滑下。

子萱不再說什麼,羽竹就是這樣,她的自尊永遠不允許她往回看,落寞感溢滿心頭。現在連羽竹也要離開了,從小學生時代起就形影不離的六人,是好朋友也是學生會裏的好夥伴,是青梅也是竹馬,他們一起度過了生命中最年少輕狂的青春歲月,共譜了多少笑淚與共的記憶,他們曾經希望這份情誼可以走到生命的盡頭,可是最終還是各分東西。

現在想起來,是他們之間萌生的愛情破壞了這種默契,果然男和女沒有太過純粹的感情。

羽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感情,繼續述說,她說不清她是說給子萱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她隻是想最後一次好好的清晰的像看電影般回想他們之間的每一個細節,然後封塵封鎖在一個不會碰觸的角落。

“一次又一次的爭吵、冷戰過後,我們和好,道歉也更加需要對方的體溫,我和希壬好像無形中達成協議,都小心翼翼的維護這段得來不易的和平,但是,真的沒事了嗎?不!我從來沒真正安心過,甚至比以前更不安。”

那時的她沒有任何的心情讀書,時時刻刻,總要確認他人在哪裏、做些什麼事,隻要沒見到他,腦海裏就會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原來人是會走火入魔的,她也不想這樣神經質,可是一閉上眼,腦海裏就出現他和那個女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畫麵,不停的啃噬著她的心靈。

其實她和他都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敏感,一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

漸漸的,希壬在她麵前變得沉默,變得不再開心,羽竹敏感地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從以前的溫柔多情,到逐漸摻雜一絲勉強與無力,不再隻是純粹的愛戀,甚至帶有一點無奈與苦惱…………

“我心裏好慌,卻不知道該向誰說,大家一定都會認為我多心了,因為你們不會相信希壬會變心,可是不是都說女人在愛情中的敏銳度是很準的?”

她不敢去向他證實她沒有依據的猜測,不敢問他是否變心,她害怕他會承認,也怕他不承認,隻能用最笨的方式,時時緊迫盯人,讓他沒有一絲絲的機會,去找別人。

這種關係如履薄冰,他與她仿佛在惡性循環,甚至變本加厲,她看他的眼神多了懷疑,而他看她則多了疲累。

終於,在無數次爭吵後,她發狂地朝他吼叫:“任希壬,你真的以為我非你不可嗎?”

而希壬沒有再開口,他用沉默來麵對,那種靜默的目光直視入她的心中,仿佛錯的人是她。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為,我以為,我才是那個非你不可的人。”那是過了很久很久,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惹得她的淚再也停不下來。

那之後,他們的關係已經岌岌可危,於是他們給對方一個冷靜的時間,也是那個時候,她預感他和她可能走不下去了,也是這時她看清自己的心,她從來不曾變過。

“江羽竹要愛任希壬一輩子!”這是14歲生日的夜晚在海邊她和他許下的誓言,那時的她是他掌心的寶,是他姻緣線的主人,是他缺少的那一根肋骨。那麼現在呢?

如果他的愛戀已經不再純粹,又為什麼眼中的痛苦和憂愁那麼的深刻?真的隻是責任感、愧疚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