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謊,大哥不可能做出這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上官映夕拭幹淚水咆哮道,她寧可相信大哥買凶殺害槿夕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事。自己的大哥強爆槿夕,這根本就是天荒夜談,胡扯。
“映夕,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雲溪的話總該會相信吧?若是你覺得你那個將軍大哥坦蕩,你大可以到安總管的府邸,問問雲溪,她家小姐每次拜祭了自己的母親後有什麼樣的感覺?問問她,憐憐手臂上的月牙胎記為何和你大哥的一模一樣。”香陽錚錚地念道,瞥了一眼全然無助的上官映夕,拉著退縮的上官銘大搖大擺地走向緊閉的側門。
側門,一臉陰騖的上官鎔謨手執長鞭,冷魅地斜睨著準備走出來的香陽,暴虐道,“公主這是要去哪裏?”
香陽怔了怔,驚駭地後退了幾步,迅速將上官銘藏到自己的身後,顫抖地斥責,“上官鎔謨,你讓開,本公主要去哪裏還輪不到你來管。”
“是嗎?”上官鎔謨微眯起眸子,吱聲地厭惡地上下掃視了香陽一身的粗布衣,“香陽公主,本將軍可是你的丈夫,哪有丈夫不可以詢問自己妻子去向?”頓了頓,陰冷地靠近噤若寒蟬的香陽,一把揪起她的衣襟,“還是公主想要向逆賊通風報信?”
“放開我,上官鎔謨。本公主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胡扯什麼。”香陽抵死掙紮道,無奈上官鎔謨一身蠻勁,根本掙不開他手上的鉗製。
“來人。”上官鎔謨粗聲一喊,從四麵八方衝進一群侍衛,將香陽團團圍困在中央,“把將軍夫人押到地牢,不許送食。”
“上官鎔謨,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慕容王朝的長公主,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香陽驚慌地抗議道,上官府的地牢比宗人府的地牢有過之而不及,進到裏麵就算不死也會被折磨得不像人形。
上官鎔謨揚起嘴角哼了哼,大力地扯過香陽的長發,“本將軍是沒有權利囚禁公主,但是有權利生殺逆賊的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香陽不安地顫栗了身子,從上官鎔謨陰騖的眼中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事兒。
上官鎔謨甩手狠狠地掌了香陽一巴,豎起濃眉唾棄道,“公主不是神通廣大嗎?我就看你在地牢裏如何向秦漓天通風報信。來人,押下去,半滴水也不許送到地牢。”
接到命令的侍衛迅速押著香陽掙紮的手臂,粗暴地將人捆綁起來,當著上官府所有下人的麵,將一身狼狽不堪的香陽押到上官府的地牢。
一直沉默不語地看著這一切得上官映夕收拾心中的震撼,漠然地起身走到上官鎔謨的麵前,沉聲審問道,“大哥,香陽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對槿夕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憐憐是不是你的女兒?”
上官鎔謨一臉平靜地越過上官映夕,這種陳年舊事還提來幹什麼,那個賤人的女兒死了不是更好嗎?為何他心中的怨恨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尤其是當上官映夕提起這件事時,恨不得到閻王那裏將上官槿夕拉出來蹂躪。
“大哥,你還是人嗎?”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上官映夕淚如雨注地蹬坐在泥地上,往昔那些欺辱上官槿夕的場景一幕幕地從眼前掠過。
小時候,爹爹總是對娘親冷冷淡淡,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在爺爺的麵前肆意羞辱,為的就是要逼迫爺爺同意四娘進門。
四娘,上官蘭馨,據說是爺爺年輕仔塞外與一青樓女子生下的私生女,回朝時由爺爺帶回上官府養育,卻從未承認她的身份。印象中,四娘是一個活潑的女子,時不時會惹得爹爹吹胡子瞪眼睛,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惱爹爹,但是爹爹卻舍不得罵她,比自己的命還要嗬護備至。
許久,上官映夕無力地從地麵上站起來,扶著一旁的木槿,似乎,那個巧笑嫣然,被父親保護得無人能夠碰到她一根頭發的女子正拿著一碗素羹站在她的麵前,柔聲詢問她是不是肚子餓了才苦了。
那個時候她似乎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一個勁地跑出這個盛開著妖豔之花的庭院,因為母親說碰了上官蘭馨,父親就會要了她的命。
上官映夕伸手撫觸著沒有花蕾的木槿,朝開暮落,隻有一天的光陰,卻可以讓人惦念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