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永樂(1 / 2)

我喜歡一個人,喜歡到要被那些奇怪生物吃掉的時候也在想著她。要我說為什麼喜歡她,我隻能告訴你,她有好聽的聲音,而我,沒有聲音,我隻會“啊啊”的亂叫,我很厭煩,為什麼,我是啞巴。這個村莊裏我是大家嘲笑的對象,小孩子會向我吐口水,扔石子,大人們會一邊笑著一邊虛偽的說“唉,這個孩子真可憐,長這麼漂亮,卻是啞巴。”我不需要誰的施舍,我用眼神狠狠的回敬他們。後來再也沒人說我什麼了,但是小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欺負我,我不還手,我打不過,還手隻會召開更為惡劣的欺負。

每天我都會很晚回家,因為家裏有個妹妹,她不僅同我一樣漂亮她還會說話,本來家裏人很擔心也會同我一樣不會講話,但是她一歲的時候就含糊不清的叫了“爸爸”。家裏人炸開了鍋,媽媽還哭了。那年我四歲,呆呆的看著那一家人相擁在一起。頭發有些長戳進了眼睛,好痛,我哭了,“啊啊”的尋求父母的安慰,張開雙手乞求擁抱,然後我看見他很煩惱的“嘖”了一聲,皺起眉頭抱了我。我從他肩上看過去,剛好看見同樣被母親這樣抱著的她的臉,她動動嘴巴,擠出兩個字“爸爸”。爸爸馬上放下我,還沒放穩就快步走向媽媽,伸手抱過了她,嘴巴張到最大尺度的笑著“叫的好,來來言言再叫一下爸爸。”我被他放在地上,打了個踉蹌,摔在地上,我用可憐的目光看著他們,沒有一個人回應我,我自己爬起來,躲到外麵的牆角,我發誓再也不哭了。

我九歲才上一年級,比同屆的大了兩三歲,她五歲讀一年級,與我同班。有人欺負我,她會弱弱的扯著對方的衣袖說“別打我哥。”,我聽見很多人對她說過這樣一句話“有一個啞巴哥哥,很苦惱吧。”她會搖著頭說“哥哥很好。”

“喂,啞巴,你的書掉河裏了。”

第一次同班同學把我的課本扔進河裏時,我衝上去打了他們,準確的說除了第一拳,其他的都在挨打,我回家拿出紙,寫好拚音解釋那件事,但是我多慮了,沒有人問我。她在做作業,爸爸去地裏,媽媽在教她功課…我把紙扔了。老師問我,我也不做聲,手一個字也沒寫,沒有解釋,老師罰我留下來掃地,我走下講台時看見她擔憂的目光。後來,我再也沒有衝動跟他們打。

“今天我們班來一位新同學,來。”老師露出極少溫柔的表情叫來一位女生。一開始我以為是男的,因為頭發短短的,穿著很漂亮很酷的吊帶褲,一臉不情願的走進來,厲害的不得了的樣子。“我叫顧正”名字也像男生。“來,你坐第三大組第三個位置。”顧正酷酷的走下來,不緊不慢。最好的一個位置,同桌又是文可言,漂亮成績又好。她的同桌被調走,正收拾書包。顧正路過她同桌時,看也沒看,然後直徑走到我身邊,霸道的對我同桌說“你走開,我要坐這裏。”不顧同學的眼光,不顧老師的奉勸,她把書包塞進課桌,對我說“我叫顧正。”我不說話。她惱了“你會不會講話,你是啞巴啊。”老師也在一旁不知怎麼辦。她肯定是個大人物。我也學她不緊不慢的拿出紙和筆寫下“我是啞巴。”我等著看她假裝驚訝然後同情的說“好可憐”內心卻是同他們一樣的嘲笑的嘴臉。她愣了一下,然後誇張的後退,把凳子都弄倒了,老師來扶,她甩開,對我九十度彎腰“真的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一愣,但麵不著色,然後明白,她假裝的方法和別人不一樣。我不說話,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她,她見我半天沒反應,她抬頭看我的眼睛,驚訝,然後憤怒“怎麼,以為你啞巴了不起,就可以隨便不接受別人的道歉啊!”說完,她把凳子一扯坐下,然後說“老師,對不起,你上你的課,別管我。”這次換我們所有人驚訝。我內心莫名的有股湧動。“她跟別人不太一樣。”

第二天,我發現課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被搞的很髒,而且明明昨天還很受歡迎的她今天同學看她的眼神都透露出厭惡,與看我的眼神一樣。我坐在位置上偷偷打量她,難道她也有什麼殘疾?她回過頭來,與我對視,我看著她看著我,也不閃躲。她突然開口笑著,單手托著下巴“你真特別,一般受了這種待遇,有殘疾的人不都是弱弱的,像孬種一樣窩著瑟瑟發抖,然後眼神如同待割的羔羊一樣軟嗎?怎麼,你是太清高了嗎?很特別啊!”這是她對我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她的語氣帶著濃重的好奇夾著絲絲嘲諷。我回她“你也是。”她突然大笑,然後猛然停下硬生生的把笑聲截斷了,一臉正經的盯著我,眼珠一動不動“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並沒有多大表情,她“嘁”了一聲,表現的比較失望。不是這個世界的?是外星人嗎?也許吧,所以跟他們不一樣。然後我喜歡上了她,這也在常理之中,她對我與別人不一樣,她有很美的聲音,但是她很多時候都很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