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之後的這些日子,陪伴她的一直是埃米爾。他為什麼要救她?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從一開始的不懂,到現在隱約的明白。
讓她忍不住歎息,埃米爾他隻怕——
“咳咳咳——”
埃米爾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千眠睜眼伸手掏出隨身帶著的紙巾,輕輕拭去他唇角的血跡。
“我的小千眠,我隻怕沒多少日子了。”埃米爾勾起譏諷的笑容。
“……”
血狼的訓練裏,那些最為殘酷的,埃米爾想必都有經曆過吧。如此透支了的生命,能走到今天,已經很少見了。
“小千眠,真的不要我的血麼——”他低頭,綠眸裏閃過點點幽光。
“不要,爹地。”
千眠的眼眸平靜無波,對上他的,淡淡應聲。她又不是吸血鬼,對人的血沒有渴望。
“嗬哈哈哈哈——那好吧,就聽天由命吧,小千眠。”埃米爾倏地狂笑,抱緊她。“等我死了,這些財產就都留給你。”
“謝謝爹地。”她也笑了,笑的飄忽。
人這一生,到底為了什麼要來這世上走一遭呢?
依凡坐在桌前,十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麵,漫不經心的打量著桌上的資料。富可敵國的富商嗎?居然連恩斯特家的情報網都查不出任何消息,唯一一個引起他關注的地方,就是晚宴上的那個女人。
那個精致絕美,不似凡人的女人!
是她嗎?
心頭一跳,他叩擊的手一頓。
細細的回想那一晚的情景,精致美麗的臉,比她來說可是出色的多,發色也不是她那樣的淡金,反而是帶著褐色的暗金色。就連對上他時的那微微一笑,都和她不同。
她是隱忍的,總掛著慣有的弧度。而那天那張笑靨,卻是明豔的足以奪取人的呼吸,張狂而放肆。明明和她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為什麼他偏偏就覺得不對勁呢?
會是她嗎?
心底微微升起的希望在顫抖,他漠然的看著遙遠的一點。如果接近了,又發現不是她,那他要情何以堪?
他還能再承受一次‘她已經不在了’這樣的信息嗎?
黑暗的室內,隻有月光透過窗沿映照進來,落在那張如玉般的俊顏上,響起清冷的低喃。
“馨兒……”
天空飄起細細的雨絲,陰森整潔的墓園裏,千眠靜靜的站著,看著剛落成的新墓,她勾起一絲淺笑。
“爹地,今天是你喜歡的天氣呢。在那個世界不知道會不會還有這樣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