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的平靜,沒有讓蕭承樂放鬆,反而越發警惕。
齊嬤嬤對他的態度一直怪異緊張,自發現他會講話後,達到了一個極限,醉酒之時掐他的行為時緊張到一定極限時的表現。
這份緊張並未掐他而結束,反而越發讓他警惕,他能感覺到齊嬤嬤的平靜最終會被打破,而那時候會發生什麼,還未可知。
蕭承樂一直等著顧朝歌,可顧朝歌一直沒來,甚至一直固定給他送的東西也突然停了。蕭承樂並不知顧朝歌經曆之事,更不知道顧朝歌原本是想親自將東西送予他,隻是沒能來莊子。
一直以來都是顧朝歌找她,蕭承樂從未找過顧朝歌,他試過去顧朝歌所住的莊子找顧朝歌,可一直沒找到,甚至熟悉的丫鬟也沒看見。齊嬤嬤不再限製他出莊子,卻一直讓人跟著他,蕭承樂也沒找人打聽。
等了些天,還是沒等到顧朝歌,也沒等到任何消息,蕭承樂在齊嬤嬤的目光下,緊繃著神經,片刻不敢放鬆。
和蕭承樂的警惕相反,持續好幾天都好心情的是一直在莊子給蕭承樂授課的李先生。
對著屏風授課好些年,一直沒見過自己學生的李先生,這些日子忽然聽到了學生的聲音,雖然還是沒見到人,可聽到聲音,讓授課有了問答,不再是一個人對著屏風,對李先生來說,可謂大大的驚喜。
李先生每日授課結束,都有些依依不舍,蕭承樂也因為能和李先生說話交流,每日還能輕鬆些。過了兩日,蕭承樂開始不著痕跡問起蕭這個姓,混在許多問題中,李先生也沒察覺。
可惜打聽來打聽去,因為問題不能太露骨,蕭承樂也隻打聽到,蕭姓在大慶是大姓,許多人都姓蕭,蕭,還是國姓。蕭承樂知道若是能說出他的全名,也許李先生能說出點什麼,可是他連他的名字也不能說。
蕭承樂無數次猜過自己的出生身份,和顧朝歌也討論過,得出的結論不過是他定出生在權貴人家,隻不過卻見不得人。蕭承樂心裏一直猜測,他見不得人也許是跟他不能哭有關。
當然,也有可能是如顧朝歌所說,隻是純粹的因為他的父母他的出生。
蕭承樂有時也想,也許他就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甚至是什麼亂/倫的產物,否則他怎麼會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莊子裏見不得人,卻有那麼多不能說話的下人伺候。
身邊的啞巴不能說話,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不過看他們神情,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想來最清楚內情的就是齊嬤嬤了,不過齊嬤嬤是怎麼也不會開口說的。
蕭承樂等不到顧朝歌,也問不到猜不出自己的身份,在齊嬤嬤越來越偏執的眼神中,慢慢焦躁起來,他甚至想不然他哭了看看吧,看看他到底為何不能哭。
這個想法,在蕭承樂心中轉了幾圈,到最後卻沒付諸行動。
他知道他再怕,怕那扇未知的門打開後看到的一切。
蕭承樂好不容易學會說話,好不容易有了個一直夢想著的哥哥,他不想破壞平衡,失去這一切。
蕭承樂的踟躕猶豫並沒能延續多久,在蕭承樂固定時間聽李先生授課時,一直安靜的莊子大門被敲響,不同於一般的敲門聲,節奏奇異的敲門聲響起時,那一直無視敲門聲的老頭,迅速打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