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林雋寒最鄙視的就是為了生育而交配的行為。所以,從這個方麵來說,他和他的老王八阿哼和小母豬阿布其實都是堅定而純粹的純愛主義論者,他們是攜手共同尋找真愛的好同誌,好戰士。
你看,當雋寒拎著飼料桶往阿布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他們正用同階級才能明白的方式互相問好,那純粹而感人的階級感情啊,真是太動人了。
“阿布,快來,今天有新鮮的玉米粒哦。”
阿布哼哼了兩聲鼻子表示認同,隨後撒開蹄子歡快的奔到食槽邊上,大快朵頤表示對雋寒手藝的欣賞,角落裏,可憐的老哼背著堅硬的龜殼哀怨的看著他們,從他豆豆眼裏流露出的如水的目光,大概能讀出類似於重男輕女,不懂尊老愛幼,和種族歧視這類字眼。
可惜雋寒並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思都放在麵前的小豬阿布身上,看著小豬幸福無比的把頭埋在豬食裏,一邊吃一邊發出幸福的咀嚼聲音。那些遺忘已久的幸福和快樂也似乎重新回到他的臉上,他不由自主的嘴角彎起一道弧度,清亮的眼眸裏盡是寵溺和慈祥。
猶如看著女兒入睡的父親。
“如果你以後生了孩子,他會很幸福。”
林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後院的門邊,依舊是懶散的靠在門上,半死不活的樣子。
林雋寒簡直都懶得抬頭看他一眼,每當他老爹用這樣的口氣纏著他說話的時候,就說明,對方要打擾他的生活了。
果不其然,林執繼續說下去。
“我今天剛幫你找了戶買家。”
“什麼買家?”林雋寒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小豬崽的買家啊。”林執從邊上摘了跟狗尾草,去抖阿布的鼻子,阿布忍了忍又忍了忍,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噴嚏。一大坨玉米漿從它的嘴巴裏噴到了林執的臉上。
林雋寒哈哈大笑了起來,寵溺的摸了摸阿布的腦袋,“它叫阿布,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賣掉它的。”
“如果不賣,你幹嘛送它去參加張家村首屆‘看誰長肉多’大賽?”
他動作一滯“我還以為你早已不知道管我的事情了。”
“你把我想的太無情,我還是關心你的。”
雋寒冷哼一聲作為回應。
半個月前,張家村為了順應市場變化,緊跟時代潮流,學著久歡城的‘看看誰最美’武林第一美人選拔大賽也辦了一鈔看誰長肉快’養豬戶比拚大賽。本來這事是和雋寒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可是在隔壁的野小子嘲笑他是個隻會用蠻力的廢物,沒娘愛少爹疼的天煞孤星的時候,長得娘娘腔的兔爺,他的小宇宙一下就被點燃了。
於是他抱著阿布也去報了名,比賽的要求很簡單,誰能用最少的食物喂豬,而讓它長更多的肉,就是勝者。
報名的時候,其他的選手趕著自家的鎮宅之豬前來報名,雋寒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豬擠在一起,而且隻隻肥碩如牛的樣子,甚至把稱量的秤給壓壞了。隻有他,抱著阿布站在隊伍的末端,阿布蜷縮著四肢的樣子,像一隻可憐的小貓。
同村的屠戶過來勸他回去,他說,報名費對於家境貧寒的雋寒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何必為了一時意氣而餓上很久的肚子呢?
現實的鴻溝並不會因為你的想法而有任何改變,你越是掙紮,或許隻能讓處境更加慘淡。雋寒摸摸自己日漸纖細的腰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