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臉上一喜站起身子迎了上去又笑道:“明欣,瞧你一大早的就跑的一頭一臉的汗,這麼急做什麼?”說著,就拿了絹子替明欣拭了額頭的上汗。
“公主姑姑,今兒你一大早的來也不叫上我,待我醒來之時,你就沒了蹤影,我一問小丫頭才知道你來了太後這兒,可不就趕著過來了。”明欣說話極快,說話抬腳跨了朱漆門檻,對著太後笑盈盈的跪了下來道,“明欣參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小猴兒,快些到哀家身邊來。”太後衝著明欣招手笑道,“哀家就知道你必是待在公主府裏沒人說話了,特特的跑到哀家的壽康宮來找如意說話。”
明欣撒嬌兒似的在太後身上扭股糖似的扭,又衝著如意擠了擠眼睛道:“明欣最想的人是太後,如意姐姐雖好,但也比不過太後好。”
太後笑道:“今兒這是吹了什麼風,難道這風竟是沾花帶蜜的?怎麼一個個的嘴上都抹了蜜似的惹哀家開心,哀家剛說的嫩芽就是如意。”說完,又伸擰了一把明欣粉撲撲的小臉蛋道,“還有你這小猴兒,也是個最最標致的嫩芽兒。”
明欣依偎在太後身上,一雙彎月眼亮晶晶的對著如意和平陽道:“公主姑姑,如意姐姐,你們聽聽,太後她老人家還說咱們嘴上抹了蜜,依明欣看太後嘴上才抹了又香又甜的蜜呢。”
如意深以為然,點頭笑道:“太後早起剛用了蜜豆酥酪,又用了一塊蜜汁桂花糖藕糕並著一塊玫瑰蜂蜜紅棗餡兒的栗子糕,可不全是蜜兒麼?”
眾人又是一笑,太後的心情似乎倒好了不,正自笑著,忽又聽見殿外一陣嘈雜之聲,太後眉頭一皺,已聽出是誰在又吵又鬧的喧嘩,她冷哼一聲,臉上帶著急怒道:“將那個不懂眉眼高低的賤蹄子帶進來,哀家倒要看看她到底吵吵鬧鬧的在做什麼?”
平陽臉上的笑頓時消融,才剛引得太後高興,五哥身邊的小丫頭又哭著來鬧了,也不知這宮裏的人是怎麼辦事的,連個小丫頭都看不住,都任著她胡來,不過就是因為她是五哥私生的親女兒罷了,她這一來必是又為了五哥的事,這件事早已死了,她抬眸對著太後道:“母後,你還見她做什麼,還不趕緊的將她打發出去?”
太後由怒轉憂,長歎了一聲,那聲間幽回而低暗,如窗外秋風,肅然卷起黃花落葉,帶著幾許蒼涼,她喃喃道:“她到底是老五的……”話到此,她隻凝了眉不說話。
明欣疑惑的看了看太後,又看了看平陽,見她們都變了臉色,也不敢再撒嬌作歡,隻低首斂容安靜的坐在那裏,那小丫頭披頭散發的就進來,當頭一響就跪了下來哭道:“太後,求你救救王爺吧!他突發疾病人已經快不行了,太後若再不見王爺,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什麼?”太後心下一緊,立時起了身失聲喊道,“昨兒個還好好兒的,怎麼又不行了,究竟他得的是什麼病?”
平陽幽幽道:“母後,你切勿太著急了,想來五哥是得了心病,那晚他好好的在母後的壽宴上倒了下來,後來不也好了,興許他是沒的法兒了,想要母後……”說著,她歎了一聲道,“母後,你已經盡力了,若五哥再想不開,豈不辜負了母後待他的一片心,再不濟,你派個禦醫去看看,若五哥真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症侯,你身邊不還有如意麼?怕隻怕五哥是想裝病逼母後啊!”
如意不想平陽公主竟能將話說的這麼直白,晉西王已是窮途末路,這會子叫這小丫頭來鬧不過就是賭太後待他的母子情份罷了,果然太後聽了平陽之言,臉上急色退了幾分,稍許平靜了些:“既如此,哀家也不必過去了,就命個禦醫過去瞧瞧,想來皇帝也不會怪哀家多事的。”
那小丫頭一聽,臉上頓起失望之情,隻哭的幹嚎,平陽見她單穿了件薄薄的雪白紗緞小豎領褂子,下身著一身細折兒雪白長裙,微露出一對月牙白的錦緞繡鞋,心裏便大為不喜,冷笑一聲道:“虧你還是五哥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頭,連個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誰準許你穿的這般喪氣了,沒的晦氣,趕緊回去換一身衣裳,也不必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