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清的手在他的身上遊走著,極盡一切,挑起他深埋在心底的情與欲。
顧錦言已經久未經人事,哪裏經得起鄔清這般。鄔清纏著他,越貼越緊。他的理智一點點被消磨掉。
腦海裏,關於何可人的一切,反複出現,折磨著他。
要如何,我才能夠忘掉你。
他驀地推開鄔清,往後退了兩步,雙眸之中已是平靜的神色,“清清,你先睡吧。我還有事。”
丟下這麼一句,他便轉身離開了家。
鄔清頹然地靠在牆上,屋子裏空空蕩蕩的。隻有顧錦言離開時,門被轟然關上的聲音,在屋子裏不斷回響。
一顆心,摔得零零碎碎,怎麼都拚湊不回來。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顧錦言的呢?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在每一個瑣碎的日子裏,一日一日,他漸漸走到了她的心底裏。
即便是現在,她難過的,也並非是自己走不到他的世界裏。
而是,直到現在,他都活在回憶中,活在過去裏。他將自己的世界封死,沒有一條路可以通向外麵,也沒有一條路可以讓別人走進他的心裏。他始終,活在他為自己設下的監牢之中,不給自己任何救贖。
鄔清一直等到淩晨三點鍾,顧錦言都沒有回來。隔天清晨醒來的時候,她剛走進廚房,便看見餐桌上擺好了剛準備的早餐,卻不見顧錦言的人影。
鄔清沉默著,在清晨溫暖的光線之中,一口一口,慢慢吃著早飯。
原先愛吃的,現在卻變得難以下咽。
快一年了,這長久的時光裏,顧錦言一直將她照顧的很好。從飲食起居,到她的父母,他無微不至,卻獨獨,不能給她愛,不能給他自己愛。
當天晚上,顧錦言回到家裏的時候,何可人正陪著鄔清在廚房裏,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顧錦言愣在那裏,半晌都沒回過神。
還是鄔清先看見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溫柔地笑著,“回來了呀?”
“嗯。”他點頭,又看了一眼何可人,隻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走到冰箱前,將購物袋裏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去。
再直起身的時候,何可人看著他,笑容美好,“今天剛好碰見了清清,就過來坐坐。不會不歡迎吧?”
“不會。”他忙接話。
鄔清看著何可人,笑,“你去客廳坐著吧。我這也快忙完了。”
顧錦言停了片刻,才說,“我來做飯吧。”
“你去陪著可人吧。難得我想在可人姐麵前露一手。”鄔清將顧錦言往外推,“你們倆也好久沒見了吧。”
顧錦言沒再堅持,他看著何可人在沙發上坐下。遲一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著何可人,往她身邊挨了挨。
顧錦言倒了兩杯水,走過去,放在何可人麵前的茶幾上。
遲一一抬頭看著顧錦言,格外禮貌地喊著“叔叔”。何可人低下頭,溫柔地說,“要喊舅舅。”
“舅舅是,安年爸爸……”遲一一對這個稱呼表示抗拒。
“那個是小舅舅。這個是媽媽的哥哥,是大舅舅。”何可人的聲音又輕又柔,春風似的。
“舅舅好~”遲一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依著媽媽的意思,看著顧錦言,又重新叫了一遍。
顧錦言應下來,走過去,將遲一一抱起來,坐在自己身上,“下次舅舅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遲一一眼睛格外亮,答得響亮。
哥哥。繼母帶來的兄長。到如今,對何可人而言,他的身份也就僅此而已。他不曾懷抱過其餘的希望,自然也沒有失望可言。隻是,一顆心,卻越跳越慢,跳不動了一樣。
何可人看著他們兩個,“你和清清,什麼時候要孩子?結婚都快一年了吧?”
顧錦言一怔,看了一眼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海綿寶寶,沉吟了片刻,才說,“這個,我們不急。”
“是因為那件事嗎?”何可人毫不避諱,直接問道。
那件事,他和她都懂得,無需細說。
果然,顧錦言沉默下來,半天沒言語。
遲一一坐在那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眼睛圓圓的,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時不時咯咯地笑起來。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吧。你這樣,對鄔清不公平。”何可人的聲音很低,清淩淩的,清泉一樣。
那是他最愛的聲音。
是他最愛的人。
“我不後悔和你在一起的這麼多年。可是,如果人生重來一次,我不會選擇你。”
她靜靜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樣,戳在他的胸口。
廚房裏,鄔清雖然在燒著菜,可是卻明顯地心不在焉.她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的鍋碗瓢盆至上,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客廳裏的那兩個人的身上,想要從顧錦言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隻是,顧錦言坐著,背部僵直,幾乎沒有說話。隻有何可人,平靜地在說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