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汪玉娘拚命擠出幾滴鱷魚淚,顯得很無辜。
清麗的眸子在汪玉娘和韓梅之間來回流轉,風凝魅挑了挑眉,淡淡的說:“多說無益,本夫人還是那句話,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得拿出具體的證據出來;否則,本夫人會依據淩家家規,治你們一個故意破壞府裏和睦之罪!都聽明白了嗎?”
想借老夫人和已故老莊主之名逼本小姐就範,你打錯如意算盤了!
看到新夫人雙眸中那深邃如淵的灼灼幽光,汪玉娘頓時目光閃爍,胖胖的手指緊拽著衣擺,不知為何心頭竟泛起了一絲莫名的驚慌。
而韓梅卻心領神會,隨即朗聲說道:“稟夫人,廚房裏有本記錄日常開支的賬本,老奴這就取來讓夫人過目。”
“好!”微微點頭示意韓梅離開,眸光輕輕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最後停留在汪玉娘的身上,看到她與香茹那一閃而逝的對望,風凝魅的嘴角勾起一抹恍如黑夜般魅惑的邪笑。
看著從容淡定,似乎早就胸有成竹的新夫人,李管家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也許……
不多時,就見韓梅匆匆去而複返,將一本藍皮賬本恭恭敬敬的遞給新夫人,隨後跪在一旁。
慢條斯理的翻閱著賬本,細心查看著每筆賬目的出入,風凝魅眼角的餘光睨著目露得意的汪玉娘,心頭泛著冷笑。
須臾,緩緩合上賬本,風凝魅故作嚴厲的說:“韓梅,這賬上根本就沒有注明今天早上雪雁曾從廚房拿走過點心,你作何解釋?”
“這……”
聽了新夫人的質問,韓梅心中霎時一緊,心懷疑慮的她下意識的轉眼,當看到汪玉娘那狡詐得意的目光時,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她暗中擺了一道,難怪她剛才大呼冤枉,原來如此!
此時的韓梅深深懊悔自己沒有加以確認就魯莽行事,不但沒有幫到雪雁,還陷自己於被動,甚至有可能禍及無辜的二小姐,心中自責不已:“老奴知錯,任憑夫人責罰!”
“沒有證據就誣陷他人,按照淩家家規,該重責二十大板。”
看了看自鳴得意的汪玉娘,還有暗自鬆了口氣的香茹一眼,風凝魅澤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靨,轉眼看著神色平靜的韓梅,道:“念在你能主動承認錯誤,本夫人就從輕發落。來人,將韓梅帶下去,重打十棍,以儆效尤!”
聞言,那些有良知的奴婢家丁們都佇立不動。
而汪玉娘一夥兒卻沾沾自喜。
四個家丁得了汪玉娘的暗示後,幾步上前將韓梅架到一旁,手中棍棒毫不留情的狠狠打在她的身上。
那棍棒擊打皮肉的聲聲悶響,似乎也重重打在了眾人的心上,看著額頭滲出顆顆豆大般的冷汗,卻始終緊咬雙唇一聲不吭的韓梅,個個心思千轉。
“感謝夫人明察秋毫,為老奴洗刷了冤屈!”跪在新夫人麵前,汪玉娘難掩心中得意。
老娘我早就做得萬無一失,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想從賬本中找出破綻鬥垮老娘,你還沒那個本事!
“先別忙著感謝,本夫人還有話要說!”
睥睨著得意忘形的汪玉娘,風凝魅嘴角勾起一抹宛如罌粟綻放的邪笑,徐徐道:“本夫人問你,賬本中第四頁的結尾,第五頁的開頭寫的是什麼?第十二頁的結尾,第十三頁的開頭和第三十頁的結尾,第三十一頁的開頭寫的又是什麼?”
“這……”猛地抬頭,當看到容顏清冷的新夫人,那雙墨黑的眸子裏透著絲絲細小如針的鋒芒,汪玉娘渾身陡然一顫:難道她已看出什麼了嗎?
掩下心頭的莫名慌亂,汪玉娘詭辯道:“回夫人,這廚房裏每天進出的賬目那麼多,老奴不可能每筆都記得清清楚楚,請夫人明示!”
“是嗎?”
睨著巧舌如簧的汪玉娘,風凝魅心中冷笑,將手中賬本遞給身後的李管家,道:“李管家,將本夫人剛才說的那三個地方連貫起來,大聲念給汪主管聽聽,也讓大家知道上麵寫的究竟是什麼。”
“是,夫人!”
緩緩翻開賬本,當李管家將新夫人所說的第四頁的結尾和第五頁的開頭連貫起來,看懂其含義時,眸光霎時一沉。
抬眼看了看目光閃爍的汪玉娘,李管家大聲念道:“三日午時一刻(大約中午十一點十五分左右),丫鬟秋月從廚房端走糖醋魚卷,宮保兔肉,幹煸牛肉絲,清蒸蝦仁各一份,百年人參燉甲魚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