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Ww WCOM”燕竹否認道,心地密封好香料,闔上櫃門走過來,“是王妃那邊賞來的,尤側妃也常年熏此香,功效不錯。”
“尤氏她,在王府過得很是瀟灑。”典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生孩子。
燕竹嗤笑道:“瀟灑什麼,不過是避世怕事,什麼都不敢,什麼都不敢做,誰得勢依附誰,勢均力敵就兩不得罪。若是生下個兒子,真算是妾室裏的頭一份,且功德圓滿了。”尤氏出身可以,比林七許不如的多,就這般靠著意奉承與賣弄姿色,平安無虞地坐穩了側妃的位子,底下不知多少妾室丫鬟眼紅呢。
畢竟,生得比尤氏妙的人大有人在,可不見得有尤氏的福氣。
“世事都這樣,總得殘缺一些。尤氏的生母沒了,她對尤家徹底沒了念想,更加不會在意其他的事,安安心心養孩子。”韓氏時不時地給母家求些恩寵,頗為重視朝局,吳姬等其他妃妾,因為底氣不足,很難像尤氏一般與娘家一刀兩斷,不再往來。
燕竹語氣平淡,輕輕一哂:“可惜王爺最喜歡的還是榮憲郡主。到底是嫡出的女兒家,比尤氏的兩個女兒要大氣多了。”
“由女觀母而已。”林七許抿了口茶,淡淡道。她深深吸了口氣,才盡力用最柔和的語調來,可口吻中仍止不住地顫,不是興奮與喜悅,而是不共戴的恨意。她道:“賈元康,與我親妹妹的死,脫不了幹係。”
林七許沒忍心如實道出,那樣的事生在一個八歲的女孩身上,她又要如何向他人啟齒,平白擾了妹妹的靈魂不得安寧。
“主子的雙胞胎妹妹?”燕竹記性甚好,對主子的情況頗是清楚。
“是的,不過她生得要好看很多。”
林七許的語氣極為溫柔,帶著數不盡的遺憾與寶貴。不像尋常人家的親姐妹,總要爭長短比高下。
她與妹妹是全然不同的倆人,母親有時摟著她們倆,笑著感歎,都是一起生的,你倆倒是不像。那笑,都透著一股不清的意味深長。
林七許回憶起母親的音容笑貌,突地沉思起來。
“太可惜了,奴婢還想見一見呢。”燕竹努力不往悲傷的方向去。
林七許良久才道:“有畫像的,她就好像春日盛開的迎春花,明媚可人,嬌嬌豔豔的,看著就讓人歡喜。不過她繡花不好,識字不行,整日樂嗬嗬地玩著笑著,我以往總嫌她笨。”後來,連嫌棄的對象都沒有了。
母親與妹妹的離世,令林七許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
剩下的最後親人——其琛多數時候總在外求學遊曆,跟著林言軒到處拜訪,結交同輩,為將來鋪路。不過那麼多心血與努力,還有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心思,最終都被她輕輕巧巧地敗壞了。
曾經親密的父子倆……終成陌路。
其琛他也很孤獨呢。
“燕竹,我不但會殺了賈元康,我還要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林七許的語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得格外綿長清晰,久久回蕩在燕竹的耳裏,不曾散去。
“武鄉侯的事,我會查到底。我的母親,我的妹妹,她們的死都要有人來償的。”
林七許摸著自己的臉,眼神直,神情詭異。
燕竹心下感慨,非常感謝林七許的決心。從某種角度來,她們已經是同盟了,基本一致的利益目標,共同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