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我想那時候我錯怪你了,所以我辦好手續之後就馬上回來找你,卻聽到了你即將訂婚的消息。我很想問你一句,是否一切還有餘地?”
他們已經蹉跎了太多的時間,他不想再繼續蹉跎下去。話終於出口,他才明白那時思北倒追自己時需要多大的勇氣。
那天初見就想告訴她的話,隔了這麼多天才說出口。因為就是這樣離表白還差的遠的話,待他說出口已經用盡力氣。
他不是一個會處理情感的人,不會了解,不會表達。因為他的世界裏從來都是黑白兩色,要或者不要。再複雜的問題他都會簡化成一個一個二選一,然後一件一件解開,一直走到終點。
可感情從來就不是二選一,花了太多時間,他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
思北再次低下了頭,他真的一點也沒有變。
曾經的他就不會說愛,她還以為這樣很酷,自動腦補出他對自己的喜歡然後滿心歡喜。
可現在她不會了,一句廉價的是否還有餘地,仿佛是在談什麼合同一般。她心中莫名地生氣,在他眼裏她就是這樣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麼?
思北一臉淡然地仿佛在說著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回答得全是彬彬有禮的拒絕:“你雖然知道了那時的事情,卻不知道現在的事。我和若揚訂婚是因為喜歡,兩家人也已經同意。而你和我已經錯過了,沒必要抱著重溫舊夢的心情在開始一段悲劇。”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是悲劇?”陸習的語氣變得很涼。
“我怎麼知道?”思北冷笑一聲,然後突然發問,語氣是堅定的諷刺,心中卻有某個期待提到了嗓子眼,“陸習,你愛我麼?”
愛,為什麼不愛?!
陸習的心突然收緊,那樣的話幾乎要衝出喉嚨,卻在見到思北諷刺的微笑時咽回腹中。
“這幾年,你真的變了不少。”隨著陸習啞然失笑,思北提起的心終於沉到穀底。
“長大了嘛,人總得有些改變。”思北發現自己的語氣竟然有些賭氣。
“說說他吧。”陸習不想再說下去,揮了揮手問了另一個問題,“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方若揚,是怎樣一個人?思北心裏一度迷茫,在一起三年,陡然被問起這個問題時竟然無從說起。
“若揚,他很好。”思北捧著冰摩卡的杯子,大半張臉因此被擋住。
她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緩緩地組織起語言來,“他啊,是個很陽光開朗的男孩子。對我很體貼,從來不嚐試強迫我去做什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覺得很輕鬆愜意,我想,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比他更適合我了。而且,他長的也很好看,像他媽媽。”
“你那時候也說過我長得很好看。”陸習忽然說道,語氣中的酸意他自己都未曾料到。
“是啊,你當然長的很好看。”思北讚同地回答,不然也不會年紀還那麼小,就那樣沒臉沒皮地纏著他。
從前的自己嗬,真是勇敢得犯傻,又傻得可愛。
“過獎了。”陸習禮貌地自謙,神色無任何不自然。
像他這樣的人,被誇獎已是極平常的事情,他會做的隻是紳士地自謙,然後照單全收。
“說說你吧,你的女朋友還好麼?還是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