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嵐這種情況,路銘心也不肯去吃飯,就眼淚汪汪地守在他床頭。
顧清嵐胸口的傷處還是疼痛不止,卻還是讓路銘心給他取了衣服,又自己很艱難地把被撕爛又沾了血的衣物換下來。
路銘心在他旁邊幫忙,沒少趁機看他光光的身子和長長的大腿,一邊肆無忌憚地盯著人家看,一邊還小聲說:“都疼成這樣了,還講究衣服。”
顧清嵐穿衣服也自有一股優雅,他正在不緊不慢地穿上衣,聞言抬頭淡看她了一眼:“如果不是我的衣服被撕爛了,現在也不必換了。”
路銘心立刻就乖乖閉嘴了,她也想到自己發起蠻力來這樣驚人,這麼想著,她抬起手來,放到自己眼前,屈指握了幾下,然後有些疑惑地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啊,剛才我撕爛你衣服的時候,覺得好輕鬆……好像那不是衣服,是紙一樣。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顧清嵐聽著,應該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暗了一暗,他隨即就垂下眼睛,不讓她看出異狀,微微笑了笑說:“你原本就是個女流氓吧?”
路銘心一聽就不好意思了,捂著臉說:“我隻對你耍過流氓的!其他人都是想對我耍流氓好嗎!”
顧清嵐還是微笑著,淡淡“哦”了一聲:“是麼?我怎麼就沒想對你耍流氓?”
路銘心頓時覺得自己不僅智商遭受了碾壓,連這張價值不菲的臉也被鄙視了個徹底,好不容易剛粘起來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
她隻能低下頭對手指:“好吧……那我對你耍流氓就好了嘛。”
眼看她被如此打擊,還是不肯放棄“對他耍流氓”,顧清嵐隻能無聲輕笑,牽動胸口傷處,免不了又是幾聲咳嗽。
顧清嵐食欲不佳,晚餐隻喝了幾口湯,路銘心也很堅貞地表示:清嵐不吃,我也不吃,一起挨餓!
顧清嵐就一眼看穿了她的本質,捏了捏她頗有些鼓起來的臉頰:“最近開工這麼累,還吃胖了些……害怕杜勵讓你減肥吧?”
路銘心淚奔了:“還不是每天中午給我送去的食物內容太豐富……”
顧清嵐笑著:“哦?那取消?”
路銘心忙說:“不要!比劇組的便當好吃多了!”
她說著,就拉住顧清嵐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清嵐哥哥對我最好了,我知道!”
顧清嵐垂眸看著她,輕歎了口氣:“食色性也,我看你是隻要食就夠了。”
路銘心笑眯眯的:“誰說的,我色也要!”
邊說,還邊在顧清嵐的下巴上輕佻地摸了一把,最後感歎:“果然臉色還是太差了,看著就心疼。”
顧清嵐隻淡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顧清嵐所說的那位醫生,果然在晚上十點鍾之前趕到了,他看起來也很年輕,卻一身黑衣黑袍,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冷肅。
他像是剛下飛機的樣子,進門時很有些行色匆匆。
他也根本沒自我介紹,就先請路銘心出去,路銘心猶豫了一下,看顧清嵐也對她點了點頭,就沒說什麼,拉開門出去了。
等路銘心走了出去,他將手中的箱子放下來,開口就不客氣地說:“說過你們兩個相遇之後,那個世界對現實的幹擾將會更強,你還如此,到時候別怪我不救你!”
顧清嵐微勾了唇角:“可我若不來見她,她這一生可能就再也想不起我來了對嗎?”
麵前容貌清俊的年輕人目光泛著冰冷,看著他並不說話。
顧清嵐和這個人的相遇,還要從一年前說起。
那時他因為和蘇季的戀情破滅,隻身回到美國,他本來在美國就有公司,再加上已經有學校邀請他去任教,所以日程排得很滿。
繁重的工作讓他疲於應付,也讓他能夠不去思考那段於他而言算是慘痛的失敗戀情。
一段時間後,當他空出身心來,也終於開始冷靜地思考,並且意識到,蘇季與他而言,也許並不是他原本以為的畢生摯愛。
他和她原本交集就不多,他那時畢竟年少輕狂,也有太多自負。
蘇季隻是在合適的時間裏,出現在他麵前的一個“深深愛慕他的女孩子”,他對蘇季的了解,也僅限於她在學校裏的表現。
他欣賞她與世無爭的淡然氣質,也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崇拜和戀慕。
現在想來,他們都沒有看到真實的對方,他們之於對方,都隻是一個淡淡卻又深刻的影子。
這樣的愛戀,也隻能止步於朦朧的情愫——蘇季隻是比他更早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已。
也就在這時,他偶然見到了從國內來交流學習的曆史學者魏易。
魏易和他本來在國內的時候就有聯係,和蘇季也認識,到了美國後,特地登門拜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