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嵐就在自己家中,卻被投毒,路銘心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去看顧盛。

不是她懷疑顧盛,而是前世顧清嵐死於顧相一壺鴆酒的印象太深刻,她還心有餘悸。

顧盛卻被她這充滿懷疑的一眼看得有些火大,一向淡漠的臉上也有些繃不住,轉頭對身旁的袁穎潔說了聲:“你跟我出來。”

任染看他對是否報警的問題避而不答,冷冷笑了聲:“顧先生,請三思啊。”

路銘心此刻卻已經反應過來,跟任染遞了個眼色,就說:“我外套忘在搶救室外了,我回去取一下。”

此刻他們已經快要走到病房裏,顧盛來不及點頭,就看到她頭也不回地轉頭走了。

路銘心小跑著繞過走廊,離開顧盛和袁穎潔的視線,她立刻就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報警的緊急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聽到裏麵傳來禮貌的問候,路銘心連忙就說:”我要舉報一起投毒案,受害者目前正在醫院。”

對方立刻詢問案發的具體地點,和有可能涉案的人員,路銘心一口氣將顧清嵐的名字,顧家的地址,還有顧盛夫婦的名字報出來。

那邊沉默了一陣,應該是接線員在記錄著什麼。

記錄完畢後,對方提醒她說出自己的姓名和聯係方式,以便出警的警員查證,她猶豫了片刻,才說:“我叫路銘心,我是受害人的合法妻子。”

當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時,接線員明顯停頓了片刻,才說:“好的,我們會安排人員盡快出警。”

報警電話不過就是兩三分鍾,掛斷了電話,路銘心輕舒了口氣,她相信警方不會隨便向外界透露自己的姓名,還有正在查的案子的細節。

但她畢竟是個公眾人物,真的開始長期調查,想要瞞住媒體並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顧家在h市並不是沒有影響力的家族,鬧出投毒的事情,嫌疑人還是家庭內部成員,想要悄無聲息地處理掉,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她卻一點也不後悔報警,她想起前世的那些事,連最後一點猶豫都全部打消。

假如顧盛和袁穎潔不能給顧清嵐應有的庇護,反而變成弑害他的凶手,那她不介意代替他們去保護他。

她回到病房裏,顧盛和袁穎潔已經不在了,隻有任染在顧清嵐床邊的沙發上坐著。

路銘心先過去顧清嵐,他仍是昏睡著,眉頭微蹙,臉色也蒼白。

她坐下來握住他無意識微蜷著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吻了吻,還是緊握著,仿佛想要藉由自己的體溫,給他帶去些許溫暖。

任染在旁邊看著她,開口說:“你報警了?”

路銘心點頭:“警方說會盡快出動警員。”

任染笑了聲:“那就好,我已經讓郭甲先回顧宅保護現場了……畢竟投毒案不是持械傷害,證據比較容易銷毀。”

路銘心還是緊握著顧清嵐的手,她抬頭看著他無知無覺的麵容,隔了一陣,才低聲說:“任染,為什麼有些人在外人看來,已經十全十美,一無所缺,其實細究起來,卻隻是孑然一身……所有和美幸運,都不過是浮光掠影。”

這是她突然想到的,上一世顧清嵐就是那樣,她總覺得他太過完美,家世學問乃至聲名,諸多光環加身,讓人想靠近都難,更別說心疼和憐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