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穩坐不動,對於蕭雲翌凜冽的目光視而不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派輕鬆灑脫的樣子,但手上並沒閑下來,手腕發力,與蕭雲翌暗暗較著勁。兩人皆是含笑看著對方,但不難聞出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火藥味兒……
月竹修看了看與他僵持不下的蕭雲翌,對一旁的謝靈淽求助道:“謝姑娘,這......”
阿夏也和範黎楓對望一眼,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幾個人都大致明白這二人如此對峙是因謝靈淽而起,齊刷刷的眼光最終都望向她。
謝靈淽被大家這麼一看心裏好不尷尬,略一沉吟,玉手輕伸,拿起麵前的酒杯,盈盈一笑:“今日能一同碧湖泛舟,也算緣分,淽兒先敬各位一杯吧。”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舉起杯來,蕭雲翌一聲輕笑,撤回內力,讓慕歌接過了酒杯,回身拿起了自己跟前的杯子一仰頭,與眾人一道一飲而盡。
“嘩啦——!”一聲清響,隻見慕歌剛喝完的空酒杯竟然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從他手中掉落,眾人皆不解的看著他,卻見慕歌一臉苦笑,隻有他自己才明白,剛接過來的酒杯看似完好,其實早已被蕭雲翌用內勁震裂,稍微拿捏一久便自動裂開。
蕭雲翌眼角似嘲似諷瞥他一眼,朗聲壞笑:“慕公子好大的火氣......”
一雙纖纖素手突然夾起翠綠欲滴的菜,放到了蕭雲翌的碗裏,將他接下來的話打斷,刹那間,蕭雲翌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謝靈淽,見心上人撅起小嘴怨嗔地瞪了自己一眼,心知她是怪自己太過張揚,但心中卻被暖暖的幸福填滿,不由對她溫柔一笑,紫衣玉顏,說不出的妖嬈邪美,這笑仿佛凝結了時間,盡顯出絕代的魅惑,恰似這藍天、碧波都因這笑而含了情一般。
“咳咳......”一陣咳嗽聲將謝靈淽拉了回來,心中狂跳,小臉頓時火燒般的燙了起了,氣極自己不爭氣,怎麼又被他迷得忘乎所以,可眼前偏偏還不停晃動著他剛才的笑容。
“諸位不必客氣,來,竹修再敬大家一杯。”
“楓哥哥,你嚐嚐這菜味道不錯呢。”
慕歌不再做聲,剛才一幕看得他心中莫名一妒,心道:要接近這女子看來首先得將她和這姓蕭的分開才行。
秋蟲呢噥,轉眼間天色已晚,謝靈淽一行人與月竹修二人互相道別後,各自分道揚鑣的往住處走去。路上人影漸稀,月色朦朧,阿夏的聲音散在夜空中份外清楚:“哎,大家覺不覺得這個月公子看起來不像來自尋常人家?”
“嗯,確實像他這般雅致之人不應是尋常人家。”
範黎楓聽謝靈淽也這麼說,轉頭問道:“那蕭兄怎麼看呢?”
蕭雲翌不以為意瞟了他一眼:“範公子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嗬嗬
,蕭兄好厲害!。”範黎楓訕訕笑道:“如沒記錯,我與這這位月公子三年前,曾在宮中內宴上有過一麵之緣。”話音一頓,一字字的繼續說道:“他真名應該不是姓月,而姓月靈,名修竹而非竹修。”
“月靈修竹?那他豈不是夏隅皇室之人?”阿夏張嘴驚呼道。
“不錯,他的真實身份是當今國君的二皇子,封號齊王!”範黎楓的話惹得阿夏又是一聲驚呼,除了蕭雲翌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外,連謝靈淽也覺頗出意料之外。
“沒想到他還是個小王爺!那楓哥哥知道這個慕歌又是什麼來曆呢?”阿夏越發好奇。
“這個,我也不知了,也許是齊王的江湖朋友吧。”
阿夏走著走著忽然噗嗤一笑,手肘輕撞謝靈淽:“喂,淽兒你覺不覺得蕭公子看起來更不像尋常人家的呢?”
謝靈淽一愣,忍不住偏頭看了看走在身旁的蕭雲翌,雖然自己從沒問過,也一直並未聽他提起過身世,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就有種極深信任,那怕天大的困難,隻要有他在身邊都不再害怕。隻是聽阿夏這麼一說,倒也禁不住有點好奇起來
蕭雲翌似有感應和她對視,邪魅的臉上竟然呈現出無比誠懇的神色:“淽兒要是什麼時候願意做蕭夫人了,為夫自然知無不言,坦誠相告!”
“你……!”謝靈淽聽他這麼一說,頓時無言以對,抬頭對上他盛滿笑意的雙眸,心中小鹿般的亂撞,一頓足,拉著阿夏疾走幾步,離開屬於他的氣息的範圍,卻聽身後傳來範黎楓的輕笑聲,身邊阿夏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忍不住罵道:“笑什麼笑呀?你和你家楓哥哥還真是一對!”
猛一抬頭,將軍府大門已在眼前。
“少爺你們回來了,剛剛老爺才問起,說請少爺回來後去書房一趟。”將軍府小廝開門後滿麵堆笑的對範黎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