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岩石紛紛崩落,其中一塊上,劉淘死氣沉沉,耗子氣息全消,兩人緊貼著岩石一起滾下去。
砰。
岩石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旋轉著,撞擊到下方凸出岩石上,崩碎成大小不等的五塊,墜入下方的彩虹瘴中。
滋滋。
碎石進入彩虹瘴,還沒穿透,就冒起濃煙,化作石粉被風吹散。
好霸道的彩虹瘴。
劉淘和耗子貼在崖壁上,身上氣息沒有絲毫變化,心中卻震撼得無以複加。
他倆的運氣不錯,那兩名納海高手血拚,靈識擴散把握周圍一切變化,可他們的注意力都隻集中在對方,以及可能出現的敵手和援兵,至於劉淘和耗子,就算沒有掩藏氣息,也不會多看一眼。
隻是兩個普通人,沒有哪怕一絲元力波動,吹口氣都能崩死他們,管他幹嘛。
更何論劉淘身上散發著淡淡死氣縮成一團,靈識中,直如一頭死去多時的幹屍,而耗子更絕,根本就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就是靠著這掩藏氣息的手段,五年前,劉淘和耗子走出嶺南魔森。
這手段非常實用,可有誰知道,這手段都是他倆身上無法醫愈的傷換來的。
在劉淘和耗子的粗布衣下,劉淘半邊身子灰白幹枯如同死屍,耗子比劉淘好得多,隻是,他失去了身為男人的根本。
即使如此,他倆也堅毅地活下來,依憑著對活下去的極致渴望,超越血肉身軀的極限,以靈魂力量凝聚出即使嘯林巔峰武者也遠遠不如的意誌,強行壓製住體內的傷,幾近違背自然規律地活下來。
意誌遍布全身,心意掌控氣息,將體內的死氣逼至體表凝而不散,這就是劉淘的屍遁技巧。
至於耗子,則自我催眠,失去男人根本的情緒無限放大,生無可戀,死亦無畏,最終一切生命波動消失,即使站在麵前,也隻會覺得他是一塊人行石雕。
空中,兩名納海高手猝乎而來,又轉瞬即去,速度快到極致,隻在每次全力血拚時,才閃現出身形。
兩人似有默契,並不衝上地麵,隻在峽穀中出手,元力餘波所過之處,無數巨石呼嘯著從劉淘和耗子頭頂砸落下去,又被下方彩虹瘴腐成石粉了無蹤跡。
會不會打架?
劉淘看著兩大高手連綿不絕的攻擊,有的看得懂,有的又看不懂,很多技巧極盡狡詐,卻又完全多餘,什麼虛實相應,攻七餘三,以已之長攻敵之短,在他看來根本沒有意見。
狹路相逢勇者勝,實力相仿時,拚的就是一股子狠勁,如果換作劉淘,絕對以傷換死,一招之間定勝負。
可這兩大納海高手,愣是把峽穀攪了個天翻地覆,把一場隻需要半秒鍾的戰鬥維持了大半個小時。
最終,兩人拚到力竭,速度慢下來,劉淘也總算看出來了,這兩人雖然都以黑巾蒙麵,其實是一男一女。
具體實力上,他們其實相仿,女人氣息理加悠長,應該是元力稍微純厚一些,照此下去,女人勝出把握很大。
可就在男人搖搖欲墜的那一刹那,劉淘心中咯噔一跳。
男人拚著內腑重創硬受女人一掌,喝下一瓶赤紅藥劑。
而後男人爆發了,直接壓榨潛力,元力如同山崩海嘯,直接將元力枯竭的女人打下彩虹瘴中。
“哼。”男人緊隨女人衝入彩虹瘴。
可緊接著,就悶哼一聲,如同跳蚤般以比衝下去更快數倍的速度彈回上方崖壁。
“沉龍衛的娘們兒,你夠狠。”男人咕噥一句,而後盤膝坐在崩碎岩石形成的凹坑中,吞下幾粒馨香丹丸閉目不動了。
劉淘和耗子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動,甚至身上的氣息都沒有一絲波動。
那男人就坐在他們頭頂的凹坑中,任何一絲動靜,都足以讓他們萬劫不複。
雖然劉淘對他們的戰鬥方式嗤之以鼻,覺得他們沒有狹路相逢的勇氣,打架打得太死板,一招一式缺少變通和臨場設計,可他是實打實的納海高手,哪怕已經精疲力竭,隨便也腳,也足以把他和耗子崩成肉塊。
男人調息的時間並不長,僅僅兩刻鍾時間就再次站起來,“埋伏在彩虹瘴裏,腐毒肯定已經侵入她的經絡,她走不遠,可這下麵還有活……恩,不能再耽擱了。”
看著男人縱身跳入彩虹瘴,劉淘重重吐出一口氣,又過了片刻,拉著耗子翻身跳上男人之前呆過的凹坑。
這凹坑被兩大高手幾經摧殘,堅硬的岩石被打得完全鬆散,劉淘和耗子也不多說,極速挖開散碎的岩石縮身進去,而後再次掩藏氣息。
果然,僅僅片刻,男人竟然又衝上凹坑,手中擰著一顆紫黑色的頭顱。
男人明顯非常急切,“不可能,一定就在附近,她身上怎麼可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