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京城走到龍關渡的鏢師。”二人拱手自我介紹。“如今想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智先把事情簡要說了一遍,然後向二人拜謝。
“既是如此,我們若能幫得上忙,必當盡力相助。”
另一桌的二人倒像是尋常農夫,皮膚被曬得黝黑,身子骨又瘦又柴。二人點了一壺酒,一盤子小菜,正獨自斟酌。與他們對話,卻又是聽不懂,想來不會僚語。
“少爺,如今該當如何?”一位挑夫在他耳畔絮到。
“見機行事,既然人在這裏,那就守著好了。”
忽然,敲門聲大起,急促得像是要把門敲破一般。
“來了來了!下雨了生意真好上不少。”店家喜滋滋地前去開門了。
隻見門外走來兩個兵卒模樣的人,一人手裏拿著手巾,不斷咳嗽著,像是感了風寒,另一個態度極是傲慢。二人拍了拍身上的雨點,抖了抖讓身上幹燥了些,便圍著桌子坐起來。
“兵爺趕路來了?”店家陪著笑臉。
“快上些菜肴,我們好趕路。”那傲慢的說到。
“兵爺怎的如此大雨還要趕路去?莫不是邊關出了什麼急事?”
“要你快些就快些哪兒那麼多廢話!”他越來越不耐煩。店家忙向後廚退去了。
“不知兩位官爺是要去龍關渡的嗎?”智先舉手相問。
“是便怎樣不是又怎樣,軍中大事,問了是要串通敵國嗎?”那人好是無理,而身邊的另一人則不停地咳嗽著。
“智先,要不要收拾他們。”挑夫在他耳邊輕聲道。
“哎,他們可是官兵,與他們作對不要命了嗎。”智先嘴角觸動,眼神與臉色卻不改。
“那我們也坐下,用些飯吧。”智先向挑夫們招呼,“店家,弄兩個菜來,一葷一素,要加酸。”
“好嘞!”店家又跑進後廚了。
門外的雨聲似乎沒有減小的樣子,打得窗欞咚咚地響。
鄰桌那兩個鏢師似乎對剛來的官兵很警惕,他們一邊假裝聊著天,一邊卻不時往官兵那邊瞄,像是在提防著什麼。那兩個農人倒是自在快活,看起來像是喝多了,醉意朦朧的。
不一會,樓上的書生走下樓來,他走到櫃台前,想詢問店家到哪裏去了。
“店家去後廚了。”智先對他說到。
“謝這位好漢,那我便去後廚看看。”書生說完,便要走入後廚中。
“哎哎哎,裏邊煙霧繚繞的就別進去看了。”店家忙著走出來,擋著書生。
“店家,麻煩你給我弄些米粥可好?”書生向他施禮。
“好說好說,在此等著便是。”店家朝他望了一眼,走到後廚快速盛了一碗粥。又快步走出,遞到他手上。
“莫不是後廚有詐?”一挑夫在智先耳邊悄聲說道。這挑夫姓趙,名承,是那個趙家老爺子的大孫子。另一位姓岑,名輝。
“的確令人懷疑。”智先眉頭緊鎖。“還好昌發沒來,否則他早就闖進去了。”
“如今也不知眾人是敵是友,隻能小心行事。我們隨時握刀在手,少爺隻管做事便是。”岑輝小心謹慎。
“那便多謝了。”智先悄聲迎合。
隻見眾人的菜都上齊了,山間旅社,本就沒有什麼豐盛食材,做出的飯菜倒是簡單。
“怎麼是涼拌鴨子,大雨天的吃涼物真是令人心冷。”趙承小聲抱怨。
“你看隔壁桌的官爺吃的也是涼菜,他們卻沒什麼怨言,尤其是那個傲慢的。”岑輝說。
隻見那官兵吃著冰涼的涼拌鴨肉,大口大口地。而他對麵的那個患病的官兵卻一直咳嗽,什麼也吃不下。
“看來今夜有意思了。”智先深鎖眉頭,望著小小客棧的眾人。
書生看到四處沒坐了,智先邀他坐來,他卻靦腆不肯,站在掌櫃的櫃台便吃了起來。掌櫃的走到後廚,一直沒動靜。那兩個鏢師依舊小心謹慎地堤防著官兵。而唯一自然些的,便是兩個農夫了,或許是不勝酒力,爛泥一般趴在木桌上睡著了。想來這客棧也沒那麼多規矩,若是不願花錢住店,點兩個菜在桌子上將就一晚也是可以的。
這個客棧,似乎要開始了一場凝重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