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方令(2 / 2)

聶沉心下一喜,知道這是劫法走到伐鍛身中品的征兆,加緊運功,以那劫元之力衝擊紫府穴竅。

人身魂魄常居紫府,輕易不會顯於外相,修道之人隻有將紫府之外的那道關竅打開,才能以靈覺外放動用法術,這個過程就叫做定竅。而那最為要緊的紫府外的關竅,則名府關。

劫法與道法不同,第一層是為煉體,順帶為第二層扶劫魂打下基礎。伐鍛身走到中品以後,肉身積蓄的劫元之力會自然上行,於紫府穴竅外徘徊,隨著伐鍛身的境界越來越深,劫元之力便會越積越厚,最終衝破府關,內修劫魂。

聶沉身內積蓄的劫元之力遠還沒到能夠衝破府關的時候,不過卻也不妨礙他引劫上導先行衝擊,如此不間斷地日夜用功,府關多少會有些鬆動,待得伐鍛身這一大境界走到巔峰,再將全副劫元奮而一擊時,便能一蹴而就,顯得輕鬆許多。

這一行功,又是大半夜的時間過去,窗外泛白,雄雞報曉,聶沉才將那劫元之力收攏,重又彙聚在胸口之處。

眼見天色還早,他又掏出兩樣東西,並排放在桌上。

一樣東西是得自空澤道人的神遁符,另一樣則是那府役送過來的大紅請柬。

上一世時,他曾聽過神遁符的名頭,當年他師尊曾言道,世上賴以逃命之物,當以神遁符為首,此符一出,瞬息千裏,敵人就算手段再高,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執符之人眨眼間逃得影蹤不見。隻不過地球世界靈氣稀薄,神遁符煉製極難,煉成之後也隻是個一次性用品,便是以他師尊之能,也隻聽說過這種神符,未能親見,更加談不上煉製了。

眼前的這枚神遁符是以上品靈玉為材質,再以鏤空之法雕了一隻大鵬。

相傳上古有奇獸,名為鯤鵬,此獸忽而為魚,忽而為鳥,作魚形時名鯤,一擊水動三千裏,白浪蝕天,作鳥形時名鵬,一展翅遁五千裏,來往如電。

空澤道人將這符煉作大鵬之形,想必也是取意於此,隻不過動用之時會不會如同大鵬鳥那樣一遁便是五千裏遠,那便可堪商琢了,聶沉心想,空澤道人打個小賭便將此符拿出來做彩頭,恐怕功用也不會多麼奇特,這個五千裏至少得打個一折,甚至五百裏的距離也未必能達到。

而且這神遁符尚有一個雞肋之處,煉製此符時,須得先煉一隻母符。母符常存一地作為坐標,子符攜在身上作為器用,遇到危險之時捏碎子符,這時符中法力發動,裹住動符之人便如乳燕歸巢,直奔母符所存之地而去。正因如此,此符練成之後煉符之人自己動用倒是極好,倘若換作他人,這一去不知落腳之地歸於何處,便是龍潭虎穴,那也隻有硬著頭皮闖將進去了。

聶沉將那符拿在手裏把玩一陣,之後找出一塊絨布,將它細細包起,此符一碰就碎,倘若哪天放在身上不小心壓碎了,那可就莫名其妙便要來一次未知世界一日遊了。

收拾好了神遁符,他又拿起那張請柬打開來。

請柬裏寫些什麼,他看都沒看一眼,隻把注意力放在其中夾裹的東西上麵。

東西封在一個打滿火漆的硬紙信箋之中,應該是防人看見。

聶沉撕開信箋,將那東西倒在桌上,見是一方扁平玉符,材質如墨,六個麵平平整整,映入眼簾的第一個麵刻著一座山峰,廖廖幾筆,卻盡顯厚重之意,側麵的四個麵分繪一枝扶桑木,一焰離離火,一柄出鞘劍,一汪極玄冰。幾副圖畫都著筆不多,古樸大方,似拙實巧。

聶沉不解其意,便將那玉符翻轉過來,看它最下方的那一麵。

這一麵卻沒再刻上圖案,隻以古篆字體刻了幾個字,聶沉不認得古篆,就著窗口微光定睛細看,隻見這些字體彎彎繞繞,根本分不清刻的什麼,好在前麵兩字筆畫甚少,隱隱約約似是“五方”兩個字。

“五方?容芷嫣做了龍象山的五方真人,她給我的這枚玉符,會不會與她的身份有關?”

將那玉符再度翻轉過來,一個麵一個麵地依次看將過去,忽地心下一動:“是了,側方的這四麵繪的分別是東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間的這個麵則是中方土,五行寓五方,青木離火銳金玄水分居四麵,寓意威布四方,後土居中麵,寓意坐鎮中央,龍象山倒是誌向遠大得很,這個玉符多半就是五方真人的令牌之類了。”

有了這個印象,再看中間那山峰時,隻覺棱角宛然,峰頂如龍盤,峰底如象馱,越看越有龍象二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