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肩帶的暗層中裝填彈夾的愛麗絲忽然被一陣熟悉的鈴聲吸引:《搖籃曲》。就在約瑟夫的手邊,一隻略顯女性化的手機屏幕顯示“媽媽”的來電。行動在即參加人員不得接觸非案件人員,愛麗絲有些為難。
“戴維斯夫人的電話,不接嗎?”約瑟夫遞過手機,示意愛麗絲接聽。雖然很訝異這個時間戴維斯夫人會打來電話。
“喂?媽媽!……我很好……現在沒有危險……”說到這裏愛麗絲碧綠的眼瞳閃過一絲為難,看了一眼正在一張紙上寫畫著什麼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約瑟夫,體會到一絲袒護的愛麗絲心情溫暖的將原本的措辭更改:“是的,媽媽,我保證。……聖誕快樂!也替我向保羅問好。”
掛斷電話,愛麗絲微微感到悵然。幼年的那場浩劫不僅僅令她結識了約瑟夫,也帶走了父親的生命,母親因此患上神經衰弱,對於唯一的女兒進入國際刑警總是擔憂不已。即便這種情況在三年前再婚生子之後有所改善,但每當記憶的噩夢驚醒在深夜,愛麗絲總能接到一通這樣飽含擔憂和依賴的電話。
愛麗絲了解母親的纖弱,所以從未將自己的安危隱瞞,但是這次她不想錯過難得與約瑟夫並肩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特殊的節日和“泡沫”組織的種族性質,情報科軍銜出身的她與刑警出身的約瑟夫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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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地麵至少三萬英尺高空的雲層之上,地平線盡頭橘色的雲暈昭示著北半球漆黑的夜空即將奏響黎明的樂章。
一架迷彩色的飛機自雲層間高速掠過,帶起一條長長的雲線。軍用飛機不大的機艙內,勉強裝載著去往開羅執行任務的約瑟夫與愛麗絲一行七人。
約瑟夫神情沉默,每當執行任務,這個巴黎男人以往臉上紳士的微笑就會被這種沉默取而代之。同行的國際刑警顯然對此非常熟悉,同樣一言不發的看著有關這起發生在埃及博物館的特大盜竊案資料。隻有愛麗絲碧色的眼睛會偶爾看向約瑟夫,那張與幼年的記憶重疊的神情。
事發地點:埃及·開羅·埃及博物館
事發時間:當地時間淩晨4:23
事發3分鍾後,開羅市政府並埃及政府向國際刑警駐埃及分部遞交支援請求。因為案件涉及“催眠師”,立刻移交本部。
案發經過不詳。
案發現場有著完全不符合偷竊邏輯的至少四處嚴重爆炸點,正是這些無理的爆炸聲喚醒了沉睡的開羅。館內設施破壞極其嚴重,主要案發現場A、C、G、E館幾乎一片廢墟,在不得損壞文物的條件下,失竊文物的數目整理工作尚未開始。依然處於清理廢墟階段。
案件性質惡劣。
初步擬定嫌疑人:國際大盜“催眠師”……
約瑟夫用力的皺著眉心,無法剖析自己的心情。沒人明白這個名字對於約瑟夫的意義,那是比魔鬼更甚的存在。一份本能的忐忑自那時深深的掩藏在心髒深處,每當聽見這個名字就能令他產生動搖,就像被催眠者下達了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