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徐承誌剛剛來到南陽見到了他太師父公良亢和大師伯關在望。他祖孫二人自祁連山下一別,已有三年多時間不曾見麵,一見麵徐承誌就挨了一頓嚴厲的教訓。公良亢責怪他救了冥王教的那些“邪門歪道”。
徐承誌告訴公良亢,“波間師太知道太師父此次也要去中嶽嵩山觀禮皇帝的封禪大典。說到時候她要來拜望太師父。”公良亢愣神半晌,悵然歎氣,問徐承誌,道:“你見過她,她身子還好嗎?”徐承誌答道:“波間師太受了酷刑,殘了一條手臂。可身體還算強健,再休養一段日子,就可康複。”公良亢聽說波間斷了手臂,心傷之餘,大罵薛懷義殘忍惡毒。
到了晚間,忽然有京城信使送來秘信。公良亢看完秘信,把徐承誌叫到房中,對他說,“皇太子得知薛懷義有眾多同黨,請我們竭盡所能招集同仁誌士,趕在皇帝出巡中嶽之前,集結於嵩山之下。”徐承誌道:“太師父是武林泰鬥,憑您的德望,登高一呼,一定會有很多人趕來幫助我們。此外,我立即書一封信,托人送去嶺南貓兒山,請鄧師父率領保唐黨的英雄們趕來。保唐黨有一兩千人,能全來最好,來一半,也是一支很強的力量。”關在望道:“我與鄧大俠為匡複李唐王朝一起奔走了很多年。這封信可以由我來寫。你二師伯派人送來的這封信上還說了一件事情,你的好友裴世千被人殺死了。屍身暫時停放在天露府近處的一間小寺院裏。”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好像晴天霹靂。徐承誌如身遭雷擊,欲哭無淚,呆立當地連喘氣都忘了,臉膛脹紅,由紅變紫,眼皮一翻,嗚呼一聲栽倒在地。關在望搶上去將他扶起,單掌抵在他胸口,為他推宮過血。公良亢也走上前來,把他的脈搏,歎道:“嗨,真了不得!”
徐承誌不顧太師父和大師伯勸阻,夜裏就動身趕往洛陽奔喪,這一夜,他幾次忍不住淚,伏在馬背上嚎啕大哭。
天明之際,起了大霧,山嶺間白茫茫一片,連路也看不清,他還隻顧催馬快跑。濃霧剛剛散去,接著就下起雨來,道路泥濘不堪,馬蹄打滑,怎麼也走不快。他心中悲傷急躁,跳下馬來,走去路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息。大顆的雨點無情地拍打著他的身子,他仰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淚水又一次湧出眼眶,“世千兄,你怎麼一個人先去了?今後兄弟再也聽不到你的笑聲,再也不能陪你一起喝酒了。”
他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趕到了洛陽。意外的在城郊遇見了少林高僧玄劍。他含淚上前說道:“玄劍大師,您站在這裏是在等人?”玄劍道:“家師兄命衲子在此等候徐少俠。”徐承誌道:“您是少林高僧,我是後生小輩,玄刓大師實在不該動勞您,換一個人有何不可?”玄劍道:“換作旁人,隻恐攔不下徐少俠。”徐承誌呆了一呆,問道:“大師要攔住我?你們不想讓我去找程子奇,為我的好兄弟報仇?”玄劍道:“皇太子確實是如此吩咐過。徐少俠請隨我來。街上說話很不安全。你不知道,這兩日,大理司刑衙門派了許多人四處緝捕欽犯。你也是其中的一個。老衲和家師兄也被誣告為反賊,通緝在冊。”徐承誌驚訝地問,“大師和玄刓大師也被通緝了?”玄劍苦笑著道:“都是那個程子奇興風作浪。若是依著老衲的脾氣,也去找他的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