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漣漪一轉身,就發現了身後的燕飛雪,這個偉岸男子,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奪人風采、可這些日子一來,兩人之間並無什麼交集,盡管她心中疑點重重,但他不說,她也不問,但今晚是什麼促使他走近她呢?是因為白日裏發生的事嗎?但此時他看向她的目光,總是有一種令人猜不透的深邃,他是在看那個“她”嗎?
沉默,又是沉默。
秦漣漪其實討厭這樣,討厭彼此必須小心翼翼應對,步步為營對話,似乎都怕一個不小心就打破兩人這一段日子來所維護的平靜假像。
她知道他心中還有一個“她”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誰?但最要命的是,他們都不敢輕越雷池一步。
但他們有預感,今晚將要打破這一切,但平靜的假像打碎後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
她忐忑不安,她已經不願再惹來新的麻煩了。
他躊躇不前,終於歎息般地開口:“三年前,我無意中得到了一幅畫,那畫上的人有一張和你相同的臉,起初,我以為她隻是一幅畫,後來才知道她逐漸進了我的心,再也無法忘記,很荒謬是吧?”這眉,這眼,這麵容,這聲音,這舉止,他幻想了許多次,真實的她卻是這樣的,她並沒有讓他失望。
“是很荒謬!”她猜想過多種可能性,卻沒想到,答案竟如此簡單,她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為何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如此荒謬,憑借一幅畫喜歡上一個人,自己這副皮相是生的不醜,但還沒到讓人失魂落魄的地步。
她不得不抬頭看他,但他的眼眸深邃,整個身影透出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深刻落寞。
微微頓了下,他接著道:“我原本以為這是自己做的一個荒唐的夢,許多人都以為我瘋了,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畫中之人,但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天晚上,我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見到了真實的她。”說話間,他突然向前一步,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現在你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她其實隻是一個普通女子,一個不祥的女子,我寧願你不曾見過她,沾染上她這樣的女子,其實是一種不幸!”風為織,林懷玉已經足夠了,她不想讓燕飛雪承受與他們一樣的羞辱。至於,她是誰?她到底是誰?連她自己有時也不清楚了。
“我此生從不懼怕任何事?”一個人怕,是不能當上武林盟主的,他從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如果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維護江湖的平安。
“包括今天的事嗎?”
“今天的事?”她怎麼會知道。
“是,我以為小侯爺會告訴你——他從我恢複原貌之後就認出我是誰了。”
“我知道,但子陽對你那位表妹有承諾,他隻是提醒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
“可是——他已經追來了。”
“他?他是你夫君?”他深邃的眼眸一斂。
“不是,他從來都不是!”但他們之間卻有了肌膚相親,甚至還有了一個新的生命,以及那糾纏不清的風風雨雨,可這一切,她又怎麼能對麵前這個男人明言呢?
“既然不是,那就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可好?”
“可漣漪早已心如止水,難起一絲波瀾了!”
“漣漪,很美的名字,與飛雪想象中的一樣美。”
“名字雖美,但關於這個名字的傳言絕對不會美麗。”
“謠言至於智者。”
“如果那都是事實呢?”
“事實?但飛雪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就算如此,可每個人的人生際遇不同,有些人我們不想遇到,但偏偏會遇到,有些人我們等待了一生,卻有緣無份,所以,與其相濡以沫還不如相忘於江湖。”
燕飛雪突然伸手放在秦漣漪的肩頭,目光深沉地道:“相忘於江湖?如果我說——想強求我們之間的緣分,你說可以嗎?”燕飛雪的話音剛落,一個輕淡的嗓音就於夜風中響起。
“嗬嗬,燕盟主,就算你想強求你們之間的緣分,但至少也的給我這個奸夫打個招呼才對,您說呢?”秦漣漪和燕飛雪回身,就見一人踏月而來,清冷出塵的月色下,他一身白衣,相貌俊美,雖是語帶含笑,目光卻寒冷透骨地盯著燕飛雪放在她身上那雙礙眼的手,他好大的膽子,對他唐天齊的女人動手動腳,感情是嫌他的手腳長的時間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