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侯爺當然不是個笨人,一旦心中有了某種猜測,那心中就很快形成了一個構想,如果這個芳菲真的有問題,順著這條線找下去,也許能找到那個幕後人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他精神一振,隻是這件事,需要好好計劃一番,芳菲既然死了,改查的還是要查的,但明麵上是一套,暗麵上是另一套,可以明麵上先給出一個結論,讓那幕後的人以後裴家隻是將這個芳菲之死,當做一個普通的姨娘死亡事件來處理,背地裏則調查這個芳菲的人情來往?
還有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嗎?為何偏偏有一個丫鬟跟心怡生的那麼相似,真的隻是巧合嗎?還是對方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刻意針對自己的?
現在想起在書房發生的那件事,他也覺得其中疑點重重,好像當時的自己整個不受控製一般。這太奇怪了,難道從那時開始,對方就在算計自己了?真是太可惡了,之所以這個芳菲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是因為府中別的人根本就沒見過心怡的長相!
想起心怡,他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滋味,站起身來,從哪個暗格的地方抽出了那幅畫,畫中的人仍淺笑嫣然地靜立著,而他卻找不到她,永遠地找不到她了!
收好畫卷,他剛才的軟弱也隻是一點點,他還要為裴家的命運考慮,作為裴家的長房嫡子,有些事情,是他無法避免的責任,如果當年他想通這一點,就不會誤了心怡的一生,他會收斂自己的感情,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隻希望裴家其他的子孫不要重蹈他當年的悲劇。
裴侯爺在書房坐了半刻,最後還是決定先去裴老祖宗那裏一趟,這芳菲終歸是女眷,不能輕易和外邊的男人接觸,如果她要傳遞信息的話,府內一定還有她的同夥,多半也是女人,這樣一來,暗衛們起的作用就很有限,還不如,請老祖宗派個可靠的人來暗地裏查一查,才不會打草驚蛇。
自家夫人的心計有多少他是知道的,未必是那些人的對手,還不如不讓她知道,免的露出更多行跡來,再就是,關於心怡的事情,他每每麵對自家夫人,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
至於找自家的娘裴老夫人幫忙,還是算了吧,隻要不添亂就行了。
裴老祖宗活了大半輩子,經曆過多少的風風雨雨,關於裴侯爺通敵叛國的事情,她第一個就不會相信,原本,她是真的有些憂心的,但從西南傳回來的信息來看,涵哥兒仍是兵馬元帥,兵符還在涵哥兒手中,那麼,皇上就絕不會相信孫兒會通敵叛國,這理由太拙劣了?兒子在前方奮勇殺敵,父親通敵賣國,拉兒子的後腿?是腦子有問題嗎?
裴老祖宗相信,她能想明白的事情,當今皇上一定能想的到,至於流言,這些年,裴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流言!
不過借此看清某些人的嘴臉也是好事,隻要涵哥兒夫妻能平安回來,就一定能化險為夷,她也沒想到,當初會娶到這樣一個重孫媳婦。
現在她隻要好好地看著元姐兒,讓他們的孩子不要出什麼事情,就放心了。
“老祖宗,七夫人來了。”裴老祖宗身邊的二等丫鬟進來稟告。然後,外邊的簾子被小丫頭們打了起來,裴七夫人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見過老祖宗!”裴七夫人福了一禮,也不等裴老祖宗說什麼,就自動起身,上前湊到了元姐兒的睡籃邊,本來打算逗逗元姐兒的,卻見這孩子睡的挺香,隻好作罷!
裴老祖宗將裴七夫人望著元姐兒的溫柔的神色盡收眼底,沉吟了一下,遂開口道:“老七家的,你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裴七夫人聞言,神情一頓,但又馬上恢複如常,轉過身來,淡笑道:“老祖宗,難不成你們不要我了,要趕我走?”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傻話?是老七沒福氣,早早地去了,但你為他守了這麼多年,總該做點打算,怎麼也要個人服侍你終老,在老七的靈前盡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