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的病為甚越來越重,以致病入膏肓?”
段貴眼圈濕潤。
“小的不知。”
“那是因為卓虛生一直偷偷給我下毒所致。”
段貴驚得站了起來。
“你坐下聽我說。”
段貴隻得又坐下。
“我也是前兩天才發覺的,他燃的那柱香也是毒藥之一。原來他一心要謀奪我一樣東西,才給我下了慢藥,以便到時要挾我或等我向他吐露秘密。”
段貴失聲道,“他是老爺您多年的好友,親如兄弟,他怎麼會做出如此惡毒的事來?”
鄧鯤長歎一聲。
“枉我信賴他多年,誰知此人麵善心毒,做事不擇手段,我也隻有將那秘密告訴他了。”
段貴驚道,“如此,不就讓這惡人得逞了嗎?”
鄧鯤一陣冷笑。
“他不仁,我也不義了,我自有辦法處置他。我中毒已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你快到縣城裏把少爺帶回來,我有後事要給他說,務要速去速回。”
段貴起身應是,剛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
“老爺,我若走了,那卓虛生對你下毒手怎麼辦?”
鄧鯤微笑道,“不必擔心,我已將他處置了,快去吧。”
段貴不再遲疑,出門而去。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鄧鯤已是乏累之極,合上眼睡了過去。
半天時間慢慢過去了,天色漸漸暗下來。
遠處傳來車輪的滾動聲和馬蹄聲。鄧鯤睜開眼睛,借著暮色的微光,還能看到窗外搖曳的竹影。
不久,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老爺,少爺回來了。”
段貴說著,進屋點燃桌上的蠟燭。
鄧鈺是個十八九歲的青年,身穿藍色錦緞長衫,麵容清秀,風度翩翩,隻是麵色稍有些灰暗。他疾步來到父親麵前,撩衣跪下。
“孩兒給父親請安。”
鄧鯤咳嗽一聲,臉上帶著冷笑。
“你還想著給我請安,若不是我讓段貴叫你回來,你還在青樓快活著吧?”
“孩兒不敢。”
鄧鯤喘了口氣,仔細看著兒子。
“我聽到有車輛的聲音,還有誰和你一來的?”
“這”,鄧鈺側頭瞅了段貴一眼,又低下頭去。“是孩兒的一位知己朋友。”
鄧鯤喝道,“段貴,你給我說,和少爺一起來的是誰?”
段貴尷尬地笑著,支吾道,“是少爺的朋友,是,是一位姑娘。”
鄧鯤恨恨地道,“小畜牲,肯定是哪裏的青樓女子,怎把她帶到家裏來?”
鄧鈺不敢抬頭看他父親。
“她是城裏玉清茶館的當家人,名喚聶花鈴,隻獻茶藝,並不是什麼青樓女子。這次帶她到這裏來,就是想稟明父親,答應我倆的親事。”
鄧鯤的手哆嗦著,點指著兒子。
“好好,你要氣死我了。”
“父親息怒,她的確是個賢淑的女子,不信我喚她進來,讓您評鑒如何?”
鄧鯤捂著胸口,不住喘氣,過好一會兒才平複。
“算了,我不見她,你也大了,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