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路遇故人(1 / 2)

大門一關,嚴絲合縫,羅清鳳退後半步摸摸鼻子,轉過身來,就看到虞萬兩一臉好奇之色。

“你跟他說了什麼,怎麼關門關這麼快?”

“沒說什麼。”羅清鳳隨口一句,見虞萬兩還要再問,便道,“李義章剛才可是生氣了,咱們快過去找她吧!”

“正是,這拜師成了的事情也應告訴她一聲!”虞萬兩被分了神,不再追問。

李義章在車上端坐,看到兩人上車,臉色和緩,道:“怎麼樣,可是成了?”

“自然是成了,我還說曲先生大約不太好說話,沒成想鳳哥兒一開口,她就應了,也是投緣,要不怎地鳳哥兒別的先生不拜,偏偏拜了她為師呢?”虞萬兩這般說著,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算她還識人!”李義章氣猶不平,說了這麼一句,也不再問她,轉而問現下要去哪裏。

虞萬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附近也沒什麼地兒好玩兒的,便提議道:“我家城南還有一處院落,旁的沒有,唯冬日梅花最盛,左右離這兒不遠,咱們在那裏略坐坐就是了,鳳哥兒家禁嚴,莫要讓她誤了時辰。”

“若說家禁,我家才是最嚴的吧!”聞言,李義章斜了虞萬兩一眼,“你怎不說為我多盤算?”

虞萬兩嗬嗬一笑,道:“你家禁再嚴也不會誤了一時三刻便有家法加身,鳳哥兒可不一樣。”

李義章點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解釋,說:“那行,就去你家!”

朱姐聽得發話,詢問了那宅院住址,車子轉向,才行不過數十步,車中三人正在說話,羅清鳳才了解到自己剛才拜師的意思,就聽得幾聲爆竹響,聲音聽著極近,驢子叫了一聲,驚了。

“小姐小心!”朱姐在車轅上坐著,不曾防備,車子猛地一轉,她先掉下車來,摔在了地上,不及拍淨身上泥濘,一骨碌立起馬上高聲提示車中人。

李義章還算穩當的,扶住了車中橫木,嗬斥著前頭的車夫,讓她穩住車子,羅清鳳晃蕩了兩下,被虞萬兩拽住了胳膊,也學著樣子扒住了橫木。

驢子驚了竟也如此悍烈,雖是顛簸了些,羅清鳳卻不怎生懼,反而有閑心想到了這個,外頭亂哄哄的,正是互相拜年的日子,多有人上街走動,也非一輛驢車而已,嘶鳴聲,人叫聲,交織一片,也聽不清楚什麼。

前頭車轅一聲重響,似乎有人上車來了,驢車漸漸行穩了,停到路邊,朱姐這會兒攆上來了,氣喘籲籲之餘先問了李義章安好,便開始大聲罵車夫不中用。

李義章聽得不耐煩,掀開簾子問:“剛才怎麼回事?聽著好像是有人幫忙停穩了的!”

“啊,是,是……”朱姐來得晚了一步,到底什麼也沒看到,支吾著答不上來。

“是對麵兒騎馬的一個男子給幫的忙,這不,還沒走哪!”車夫接口說,指了指無人牽韁的駿馬,馬主人就在斜對麵兒,“那男子真是厲害,一下就止住了。”

朱姐眉毛一豎,張口又罵:“是你自己不中用,倒說別人能幹!……”

“男子?”李義章皺著眉頭,向車夫指著的方向看去,因那爆竹的緣故,驚了車駕的非止一家。

大路上平時可容得兩輛驢車並行,眼下年節,原先占地擺攤的小販都回去過年了,更顯寬敞,容得三輛驢車也不會嫌擠,此刻,便是三輛驢車,李義章的車子在路這邊兒,那邊兒還有兩輛車頭相對的,歪停著。

其中一輛上,一個身著狐裘的男子正站在車轅上,拽住了韁繩,男子麵容冷硬,衣飾素雅,身材高碩,一雙粗手與衣裳極為不配,拽住韁繩時十分用力,淺咖色的肌膚上暴露出青筋來,更顯粗獷剛烈。

“該死的,哪家的小王八蛋往大街上扔爆竹,觸你奶奶黴頭!不想活了不成?!”另一輛青布驢車也才停穩,駕車的女子很是凶悍,不等車中人發話,驚容稍定就開始破口罵街,語言粗俗難聽。

男子皺眉,似是不喜這樣言語,卻到底沒說話,撂下韁繩跳下車,往這邊兒尋自己的馬來了,這一扭頭,被虞萬兩看個正著,一聲“小叔叔”叫出口,那男子也愣了。

“我還說看著這馬眼熟,原來是小叔叔的啊!”虞萬兩滿臉的笑容,跳下車子就上前打招呼,“小叔叔幾時回來的,竟不說一聲,母親早就念著了,小叔叔可狠心,一走就是一年音訊全無。”

許是見到熟人的緣故,男子臉上的冷色稍退,嘴角微翹,流露出一絲笑意,道:“今日才回的,才去看了你母親,正準備到城南寓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