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醋河(1 / 2)

女皇手握上官昭容纖纖玉指。掌心裏摩挲開一個痕跡,有婉兒在身邊,她如虎添翼,勢如破竹。

可是在看到太平身染血汙,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時,還是免不了的心如刀絞。女皇看也不看義陽,直接想分開她們,觸上義陽還在發抖的手,卻是如何也分不開她們——太平在昏迷的時候還緊握著義陽的手,不放開。

看來是無論如何也分不開她們了,好在女皇陛下也沒打算分開她們。

無法,女皇隻好握住太平的另一隻手,低問道:“怎麼回事?”

“……”義陽卻隻是流淚,含情的美目裏,一顆一顆如明珠般的淚點點下落,滴在雪白的衣裙之上,立刻濡濕了一片。看的女皇都有些感慨,婉兒,你真是太壞了。不過也好,她喜歡的很。是時候該讓義陽知道,太平是誰的公主了!

上官婉兒不過是在女皇耳邊輕言了一句:太平既然已昏迷不醒,何不再讓她休息上幾天。

一可以借此打擊武承嗣,武氏家族——既然女皇從未打算把皇位傳給他們,適時的打壓也是必須的。女皇巧借武氏族人,壓製李唐宗室,鞭策一雙兒女,女皇為人父母,用心良苦。

二可以借此讓義陽徹底明白自己的心——女皇也說了,不能老是讓太平受欺負。

一來二來早已無需言明,也許三來四來女皇也已經呼之欲出,心有所思。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如此,無需解釋,隻附耳一言,女皇便悉數明白,或許還得知了更多連上官婉兒都還未明白過來的深意。

上官婉兒呢,自然也有三來四來。上官婉兒這可不是欺負恩師,而是義陽確實做了些讓她深感頭疼的事情。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要讓她忘記女皇陛下曾經與義陽接吻,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年上官婉兒入獄,太平的話便一直響在她耳邊。天後在把她打入死牢之後,轉眼便與別人纏綿擁吻。那個人,還是義陽!

太平怕了,上官婉兒也會怕!若說最了解天後感情的人,上官婉兒言第二,無人敢言第一。縱是天後也不如她知道的多——那些在黑夜裏才會有的情,聲聲纏綿,聲聲入心,全是屬於對另一個女人的情。

那人便是義陽的母親,蕭淑妃了。

舊情複燃,或是尋找替代品?上官婉兒不覺得義陽會輸給任何一個女子,包括她的母親,盡管她並不了解蕭淑妃這個人。但是上官婉兒了解義陽,義陽就是有那個本事。她若想勾引誘惑誰,誰都會臣服在她的衣裙下。

在那一刻上官婉兒忘了,義陽若想勾引誘惑的人是天後呢,天後不是別人,天後是天後啊。天後,是不會被任何人勾引誘惑的。

所以,上官婉兒才走下了最笨的一步棋。她等不了最後一天了,因為多等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險。

那時,第一次和太平達成如此共識。義陽那個吻,著實把她們兩個都嚇怕了。

太平,如此,我也報答了你在獄中救我的恩情。經此一事,義陽定會對你全心全意,你也是因禍得福了。

上官婉兒才不會承認這全是自己的私心作祟呢,私心什麼的,太平和義陽牢固了,自己便少了後顧之憂了。把女皇陛下收入囊中,緊緊縛在身邊什麼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上官婉兒時時刻刻最該完成的使命!

話雖是這麼說,上官婉兒拂額,愚人者先愚己。這話馬上便應驗到自己身上了,太平還沒昏迷幾天呢,義陽還沒茶飯不思呢,就先讓她自己醋流成河,飛醋滿天飛了。

上官婉兒頓覺壓力好大,看來別說三來四來,不是一箭雙雕,不是一棋四著,還差一個把她自己也搭上了呢。

女皇陛下上前欲掰開義陽和太平交纏在一起的手,本不過分。可是,這種事情,完全可以讓婉兒來嘛,陛下可以不用親自動手的!

女皇陛下沒能分開義陽和太平,挫敗了吧,無奈了吧,委屈了吧。挫敗就挫敗,無奈就無奈,委屈就委屈,但是請不要看著義陽的眼神那麼幽怨好不好?陛下幽怨可以,但是也要對準人了,陛下難道不知道您幽怨的美目特別勾人特別讓人心動嗎?